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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第1页）

&ldo;我们必须要拍照。将所有罪证都拍摄下来，在他们察觉到，用火油将一切烧毁之前。即便夜里，工作人员都走光了，日本巡查队仍把守着不让外人进入。我想我们只有一次机会……&rdo;

许小姐递给她一张纸，上面写着：

&ldo;周五晚上，负责纺纱厂的少佐藤间大治，与十余位大尉与中尉都会去中日英宴会。这是个极好的机会。我们请了两名女士前去赴宴，尽量将藤间纠缠得久一点，给我与另外人留足时间……&rdo;她看了一眼楚望的脸色，又补充写下：她们受过极为专业的训练，是出于自愿。

她知道，许小姐与这两位女士也一样，在被组织需要的时候，甚至愿意成为最热烈的殉道者。她在以她的标准对待旁人时，难免也会有失偏驳，她也已经意识到了。

楚望难得问道：&ldo;需要我做什么吗？&rdo;

许小姐摇摇头，&ldo;不，不用，你已经做的够多了……上次那件事，真真她还好吗？&rdo;

她打过几次电话去真真家。薛老爷对女儿感情动态了如指掌，只说她在家休息几天就好了。她自己也忙，也不再去叨扰。

楚望有些好奇的问：&ldo;为什么不问沈小姐？&rdo;

许小姐不答。

&ldo;因为她从一个加害者成为受害者，最后几乎再次成为加害者，所以罪有应得？&rdo;

&ldo;也许你会觉得我不可理喻，但是……沈局长对自己女儿加害者的维护与隐忍，就是助长他们对这个国家的欺侮最大的帮凶。他本可以站出来的，他全家都罪有应得，我对不起真真。&rdo;她看了一眼楚望，&ldo;我知道你会认为我这种人难以理解，但是对不起，我尊重你，但不求得你理解。三小姐，谢谢你提供的信息。&rdo;她讲完这番话，拿起大衣外套便离开了。

许小姐走后，她沉浸在仅有一点摇曳烛光的黑暗里回味着她的话，只能听到小男孩一点细小的呼吸声。他在沉睡中时，毫无防备的长着嘴，从那小嘴间哈出一丝气息，仿佛这个城市与这个国家乖顺的民众哑掉的声带。他们的乖顺的忍耐与可容任何人践踏的尊严世人皆知，就在这个时刻，大洋彼岸的加州的中国淘金者们，是群体暴力的受害者，却成为《排华法案》凌辱对象，天使岛移民站是他们的处理基地；排华的国家远不止美国，还有加拿大，巴西，印尼……

倘若这个民族终于不肯发出声音，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为数寥寥的殉道者们去飞蛾扑火？

她轻轻拍了拍男孩的脸颊。黑暗里他微微睁开眼睛，她问：&ldo;你记得你的母亲吗？&rdo;

他朦胧的嗯哼了一声，有些迷惘的看着她。

她从冰箱里翻出所有的食物堆到她面前，几近哀求的问：&ldo;你仔细想想，好不好？&rdo;

小男孩睁大眼睛，无知到令她怜悯又心痛。哄小孩子向来是需要兼具耐心与技巧的琐碎事，恰恰她最不擅长。

&ldo;算了算了，睡吧。&rdo;她几乎有些绝望的说。

第102章〇二六夜十八

四月一日，星期五上午，是这个世界第一个慢反应堆的启动仪式。

&ldo;aprilfool&rso;sday!&rdo;佐久间故意用日本口音将这个节日生生多读出两个辅音声部，&ldo;在今天！在报纸上任何骇人听闻消息，都可以不用负担任何道德和法律责任，政府和司法部门也都不会追究！不过，玩笑只能开到十二点前。&rdo;

佐久间起了个大早，精神抖擞的在研究院门口来回踱步，逢人便祝他万愚节快乐。一见谢择益载着楚望驶入越界筑路，他眉毛一挑，更来了劲，&ldo;在西方，玩笑只能开到十二点。但是听说在上海，有趣的事情可是天天都在发生。&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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