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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第2页）

他问，&ldo;什么？&rdo;

&ldo;他说：&lso;但是，女士，你本人是在我们的律法庇护范围以内的。&rso;&rdo;她瞳孔因兴奋而微微发亮，&ldo;他说：&lso;如果是你，他们一定追究到底。&rso;&rdo;

谢择益声音有些冷，盯着她，问：&ldo;你想干什么？&rdo;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意识到对面的人声音与语气都沉到谷底，自顾自的笑着说：&ldo;记得那位索米尔先生吗，卢卡的爱人。他回巴黎时，我曾问他：&lso;倘若有下一次战争，你还愿意为将你伤透心的国家效忠吗？&rso;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说：&lso;随便多少次，随便什么时候，他万死不辞，生死肉骨。&rso;&rdo;

她这些热切、激动的源头他统统都体会不到。此时只想迎头一盆凉水泼下去，好叫这个女人冷静下来，理智一点，想想清楚事情后果。他以为林三小姐是个聪明人，谁知道只懂得为自己一腔不切实际的情怀与理想，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冲动且不计后果的愚蠢行径。

他盯着她说，&ldo;你知道吗，我现在有点后悔。&rdo;

她也盯着他微笑道：&ldo;后悔从葛太太手里接管我，是吗？&rdo;

&ldo;是的。非常后悔。&rdo;

他以为她能像别的中国式&ldo;大家闺秀&rdo;一样安分守己、聪慧得体，还能听从一些善意的建议与忠告……这样，他只需要在闲的时候提着她的笼子带她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看一看本土的人情风物，最多在最安全的时候打开笼门，让她在可见范围以内稍稍飞高一点，也无所谓。

哪知道，葛太太交到他手中的，根本不是只笼中雀，而是只不定时炸弹，随时随地，爆发得随心所欲，炸得你猝不及防。

他非常后悔，想立刻撒手不管了，将她送回她来时的地方去。

两人站的地方正对着楼梯。不远处，一行日本人已经走了上来。两人视若无睹的盯着彼此，谢择益缓缓问道：&ldo;看来你心里早有计划，也知道要为此付出什么代价，是么？&rdo;

&ldo;是的。&rdo;她说。

&ldo;那么祝你好运，&rdo;他冷笑道：&ldo;也请允许我告诉葛太太，从现在起，你的事我不管了，管不了。谢择益负不起你这这么大个责任。&rdo;

不及她回答，不远处飘来一句阴阳怪气的美式英文：&ldo;谢中……噢不，上尉，久仰久仰。&rdo;

谢择益本阴沉着脸，一扭头，立马换作一副阳光明媚的模样，笑着说：&ldo;自然是为了衬得起……呃，抱歉？&rdo;

少佐面不改色：&ldo;佐久间一郎。&rdo;

&ldo;佐久间少佐，久仰。&rdo;他恍然大悟，紧接着又是一句，&ldo;请问，佐久间象山是你什么人？&rdo;

&ldo;鄙人曾祖父。&rdo;

&ldo;哦，&rdo;谢择益学着楚望的语气，看了看他，微笑道：&ldo;你与他不大相像。&rdo;

&ldo;是吗？&rdo;因为巨大身高差距，少佐不得不吃力仰着头，脸上笑道，&ldo;可从小到大，在日本，人人都说我与他最像。&rdo;

谢择益笑容一成不变：&ldo;那么我会建议他们到日本以外的地方看一看。比如上海，福州路，或许他们会改变主意。&rdo;

少佐脸上先是一黑，尔后从黑里释出一个笑：&ldo;哦，谢中……上尉看来有什么体己的人儿在那里有过让人叹惋的遭遇。&rdo;

楚望现在没心情和他计较这个。满脑子别的事，正要抬脚走人，将舞台留给这两位去剑拔弩张时，少佐却突然跨到她跟前挡住她的去路。

先是说道：&ldo;等等。&rdo;

接着捏着她的肩膀将她掉转了个个儿，使她面对着谢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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