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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2页）

第二十二章

末了还是周衍照觉得有所亏欠似的，所以发话请所有人吃宵夜。周小萌从来没有这么晚了还坐着机车在南阅街头飞弛。这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南阅市的晚上，跟白天完全不一样。白天的繁华热闹到了晚上，沉淀成了另一种风景。那些寻常街巷，在路灯下也显得格外有风qg似的。

他们这么多机车呼啸而过，在空旷的街头好像一群飞速穿梭的鱼，又好似万箭齐发，但这箭却是会拐弯的，顺着那些老街骑楼，七拐八弯，到了江边的夜市，正是热闹的时候，他们把车停在树下，就寻着相熟的店家去了。

每部机车上的少年几乎都带了有女伴，个个都比周小萌大不了两岁，但是个个都像成年人似的，把周小萌当成小孩儿，刚在店里一坐下来，就满场发烟，香烟扔来扔去，周衍照却随手把她面前的杯子拿走：&ldo;小孩子喝果汁好了。&rdo;

&ldo;我来。&rdo;旁边有女人伸出一双涂着艳丽寇丹的手，往那只杯子里倒了一杯菠萝汁，然后递给周小萌：&ldo;十妹，这个给你。&rdo;

&ldo;瞎叫什么！&rdo;周衍照似乎又气又好笑：&ldo;我排行第十，她又不排行第十。&rdo;

&ldo;十哥的妹妹，不就简称十妹了。&rdo;那女人漫不在乎，拔下嘴上的烟，掸了掸烟灰，随手递给自己身边的男人，斜睨着打量周小萌：&ldo;哎，十哥，你别说，你这妹妹，长得真漂亮，幸好跟你一点儿也不像，像你就完蛋了！&rdo;

&ldo;！&rdo;她身边的男人爆笑起来：&ldo;十哥，她这是挖苦你长得不好看！&rdo;

&ldo;男人要长得好看gān什么？&rdo;周衍照随手往他胳膊上拍了一巴掌：&ldo;还有，我妹妹在这儿，别张口闭口不gān不净的，有点忌讳好不好？&rdo;

&ldo;哎，没劲，连说话都怕带坏你妹妹，她要知道你在外头gān的那些坏事，怕不要吓哭了！&rdo;

&ldo;我gān什么坏事了？&rdo;周衍照笑得格外洒脱：&ldo;少在这里胡说，真要吓着我妹妹，看我不剥了你的皮！&rdo;

周小萌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周衍照，在她心里，哥哥就是哥哥而己，虽然调皮，但在家的时候，碍着周彬礼的管束所以装腔作势，多少也不会太出格。今天晚上的周衍照完全不一样，他飞扬跋扈，却又洒脱自如，跟在家里的样子，是完全不一样的。在他身上，有一种异样的神采，这群少年都好似刺头，隐隐透出一种野xg和bào力的倾向，却又都倾慕他，服从他，他好似láng群中最有威望的那一只，每次总是不紧不慢就能占据上风，从最远的悬崖上俯瞰整个糙原。

周衍照坐的样子也跟在家里不一样，家里毕竟有叶思容，周彬礼是不怎么管孩子的，叶思容却成天跟在两个孩子后头谆谆叮嘱，周衍照对叶思容还是挺尊重也挺客气的，他毕竟幼年丧母，叶思容对他也确实用心，从小就教他坐有坐相，他在家的时候也都坐得规规矩矩，腰杆挺直，双膝并拢，一派乖儿子模样。至于在夜市摊子上，当然放松许多，一只手搭在周小萌身后的椅背上，另一只手捏着香烟，腿却跷在桌子底下的横柱上，好像全身都没有骨头似的，懒洋洋的，就像叶思容拣回来的那只流làng狗‐‐周小萌想到这里，就忍不住偷笑，再看周衍照，腿伸得老长，可不像那只狗欠身打哈欠的时候，她自顾自在那里笑着，冷不防脸蛋被人捏了一把，正是周衍照：&ldo;傻笑什么？&rdo;

&ldo;没有，炒花蛤好吃。&rdo;她很机灵的回答，周衍照要是知道她把他想成狗，一定会捏痛她的耳朵。

&ldo;少吃点这种辣东西，回头又该嚷嚷脸上长痘了。&rdo;

周小萌两个月前长了几颗痘痘，成天愁眉苦脸，长吁短叹的，躺在chuáng上都恨得捶chuáng。有天周衍照回来的晚了，从她窗子里爬进来，正好看到她趴在chuáng上哭，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她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蹲在chuáng边上耐着xg子哄了她半晌，才问出来，原来是额头上长了好大两颗痘痘，周小萌觉得无颜见人了。

&ldo;长痘谁没长过啊！&rdo;周衍照放心了，狠狠戳了她一指头：&ldo;瞎想什么，过两天不就消了！&rdo;

&ldo;又不是你长痘！&rdo;周小萌正是别扭的少女期，红着眼眶直吸气：&ldo;你懂什么！&rdo;

&ldo;谁说我没长过。&rdo;周衍照牺牲自己，开始哄叛逆期少女：&ldo;到现在还长呢，不信你看！&rdo;

&ldo;哪儿？&rdo;

周衍照把耳朵拨开：&ldo;耳朵后面，你看！&rdo;

周小萌看了看，果然有个小疙瘩，顿时又觉得更愁人了：&ldo;你都到现在还长啊？那我即使长到像你这么老了，还会长痘……5555……&rdo;她刚哭了两声，周衍照就伸出手咯吱她：&ldo;什么叫像我这么老了！&rdo;他们小时候常常闹着玩，因为周衍照知道她最怕痒，一呵气手还没有伸到她腋窝下，她自己反倒先笑得瘫了，最能逗得她破啼为笑。所以他手还没的碰到她胳膊，她果然就已经先笑得缩成一团：&ldo;哥哥我错了……好了……&rdo;周衍照挠了她几下，她越发全身都软了，连说话都断断续续：&ldo;对不起啦……哥哥放过我吧……哥哥……求你啦……好了求你了……&rdo;

她笑得连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说话也喘不上气来，只好用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周衍照，示意告饶，推着周衍照的手，弓着身子咯咯又笑了几声，却看见周衍照僵在那里，两只手攥紧了她身侧的chuáng单，额头上连汗都有了，周小萌不由得奇怪：&ldo;怎么啦？&rdo;

&ldo;没事，我想起件要紧事。&rdo;周衍照脸色很难看：&ldo;你先睡，我走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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