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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ldo;是。&rdo;程据得了贾后的旨意，退下不提。

这边贾后刚要歇下，却见董猛快步走上来，低头向贾后道：&ldo;老夫人不怎么好了，皇后娘娘还是尽早回府看一趟吧。&rdo;

&ldo;上回我回去了，不是太医奏说调养好了以后无碍么？&rdo;贾后忙指着宫女，命她们替自己重又把外衣穿上，底下十几个宫女也忙走上来替贾后梳洗上妆。

&ldo;只是这天气炎热，老夫人说胸口极闷，竟提不起气儿来，这两三日了又是没有吃饭。这数天来，唯有太子殿下早上向皇上和娘娘请安后便去视疾，数日间都将玩乐抛开了，每日里还让自己的厨房做些容易克化的事物变着花样给老夫人带去。太子妃王氏虽多有怨言，却也碍于太子和皇后娘娘，不得不也天天陪着去。只是这天气大热的，太子妃打发人来让奴才禀过皇后娘娘，让皇上和皇后娘娘劝劝太子，要以国事学业为重……&rdo;

&ldo;好个孝心的太子，好个孝心的太子妃啊！&rdo;贾后眉嗔目断地喝说，&ldo;一个亏得本宫抬举才做成太子妃的，倒是事事躲懒，一个是太子殿下，不务正业，却作这些儿女之态，老夫人才是本宫正经的母亲，一次次地倒显示出本宫的不是来了！&rdo;

&ldo;是啊！&rdo;董猛弓着身子火上浇油道，&ldo;依奴才的愚见，娘娘还是亲自去看了倒好，到那时自有分辨。&rdo;

&ldo;正是要去呢，太子这几日晨昏定省的也该乏了，你可知他回宫没啊？&rdo;贾后从一个金盘里拿了一盒胭脂，向唇上抹去。

&ldo;奴才瞧这天时，定是回宫了，宫门也要下钥了。&rdo;

&ldo;这样吧，去拿了皇上的令牌来，本宫现在就出宫瞧瞧母亲去。明儿个太子来请安时就说本宫不在，请过皇上的安就去念书。&rdo;

&ldo;是。&rdo;董猛答应着下去，不一会就将令牌拿来给贾后瞧过，贾后给了贴身的宫女拿着。

&ldo;车马轿子准备下了？&rdo;

&ldo;是，早备下了，皇后娘娘随时可以起驾。&rdo;董猛俯身道。

&ldo;皇上这就劳你看视着。&rdo;贾后站起来往宫外走去。御林军森列，贾后自携带了六个宫女、四个小宦官，用一排十二只纱灯照明，迤逦出宫去了。

待得第二天，太子匆匆要去向惠帝和贾后请安，先问了太子妃王惠风。王氏却倒在床上道：&ldo;今儿我可不去了，又不是至亲骨肉，去多了终究也不像。不防多事的人拿捏了你这般错处，让上面开发了你可不是玩的。&rdo;

&ldo;你总是这么蝎蝎螫螫的。&rdo;太子有些不悦，不等宫女挂起帐子，就自将帐子胡乱掀开，再不理太子妃，抬脚着了靴子，就往寝宫外走去。

&ldo;天才刚亮……太子殿下用过早饭再去向皇上皇后请安，今儿比平日早了些……&rdo;

&ldo;也使得。&rdo;太子洗过手，用冷水敷了面，&ldo;贾府老夫人的点心可有做好了？&rdo;

&ldo;全上了蒸笼，等太子请了安出来就都好了。奴才们都看着时间呢，不会误了。&rdo;

&ldo;那王惠风可气！&rdo;太子忽又想到太子妃，撂开手便将毛巾掷入捧着盆儿的小宦官的怀里。小宦官忙陪着笑，&ldo;太子妃身子金贵，或许是受了暑气也未可知的。&rdo;

太子冷哼着&ldo;呸&rdo;了一声，&ldo;就是她给了你什么好处？&rdo;

那小宦官忙忙地跪下，慌脚鸡似地放下沐盆，不理毛巾还挂在肩上，便打起嘴来。

&ldo;大清早的，做什么呢？还不快站起来！&rdo;太子见他如此，倒也不忍。

那小宦官又捧盆站起，只等了领事宦官一挥拂尘，才齐齐地退了下去。

一边又换上一排进餐的宫女宦官。有的布菜，有的进羹，有的捧粥，有的安箸，半盏茶时间才张罗完毕。太子这才从旁边踱过来坐下用早饭，一旁早有侍候的宦官过来用银针一一试过各碗里均无毒，方收起银针逼着手退下。又有执事的宦官带过一个小宦官跪在桌旁，先将每样菜用一个小碗各夹了些，尝过确然无毒才让太子用膳。太子不过也是略略用一些就命撤下去了。

到了一切都收拾妥当，已然是卯时初刻了，太子忙命各人准备伴他进宫，众人立刻备下了车辇，簇拥着他进宫请安去了。

再说贾后这头，总算是一日间衣不解带地陪在老夫人床边，亲手递水喂饭。老夫人望着贾后再富丽不过的衣饰，忽道：&ldo;皇后贵为一国之母，本来我也没什么要说的。只是皇后娘娘只有几个女儿，没有儿子，将来定是太子当政。皇后素来对太子也刻薄了些，我冷眼瞧着太子虽不甚机敏，倒是至孝的。若你待他略好些，将来他也定侍奉你如亲母，皇后也算是老有所依了。不然呢，还能指望上谁……&rdo;老夫人歪着身子，用尽力气将话说了出来。

贾后面上虽答应着，心中不免大为火光：&ldo;敢情来服侍几日，竟是挑唆本宫的母亲来了？刻薄了些……那倒要看看，再如何刻薄个法儿！&rdo;

贾后自想着，却听见老夫人咳嗽个不止。不及放下手中的盖碗，却见老夫人向地上呕出一口血来。贾后心中不免吓了一跳，道：&ldo;母亲何必为这事伤神，本宫自有打算，您还是安心养着好。&rdo;

&ldo;你也回宫去吧，皇上先天不足，还是好好照应着。太子不过再有一个时辰就要来了，这里也有人侍候……&rdo;老夫人喘着，只好微微合上眼，再缓缓地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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