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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第1页）

齐琛却没正面回答，而是拿出了今日偷袭他的羽箭递给萧尧：&ldo;今天有人要用它来刺杀我。&rdo;

&ldo;啊?!&rdo;萧尧还没说什么，倒是安平被吓了一跳，小声惊呼了一声。

萧尧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也不管自己脖子上的伤，把羽箭在手指见转了几圈又掂了掂重量，分析道：&ldo;这种好东西只有玄甲卫能用。当初护送阿离过江的玄甲卫都是皇帝亲自选出来的亲信，咱们当时将计就计把皇帝埋在郑叔身边的这些钉子拔了，他会不会因此开始怀疑郑叔，还对你起了杀心?&rdo;

萧慕离在旁边不动声色地听着。虽然没有见到那位九千岁，但她从萧尧的话中已经明白了，郑客是他们的&ldo;自己人&rdo;，不仅齐琛，萧尧也信他。

齐琛听完萧尧的分析摇摇头，长眉一挑轻快地说：&ldo;你觉得这个杀手是我父皇安排的?我倒是感觉不是他。倒不是他对我有什么父爱，只是他如果要我死，一定会用我的死创造更大的价值，这么随随便便被刺杀，缺乏美感。&rdo;

齐琛这句话说的云淡风轻，但着实把安平吓得不轻，小眼睛瞪的溜圆。

齐琛饶有趣味地看看安平，摆出一个阴森森地笑容，凉飕飕地说：&ldo;小妹啊，听到了不该听到东西的人，会怎么样呢?&rdo;

安平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僵硬住了。

萧慕离和萧尧同时怒瞪了齐琛一眼。

萧尧皱眉对齐琛说：&ldo;无论如何，这事儿不能把她们牵扯进去。阿离，你先送公主回宫。&rdo;

齐琛却摇摇头，轻声说：&ldo;来不及了。&rdo;

&ldo;萧尧，来不及了，她们已经入局了。&rdo;

萧尧狠狠皱了一下眉，看起来很生气，却没有发作，只黑着脸深呼吸了一下，点头默认了齐琛的看法。

齐琛于是看着萧慕离的眼睛，温柔地笑了一下。萧慕离突然有些紧张，她有种预感，齐琛要跟她说很重要的事情了。

果然，齐琛认真地说：&ldo;阿离，你问我，下一个为我而死的会是谁，我无法回答。你知道我们要走的那条路很难，也很险。很抱歉，我可能没有能力保证所有人的周全。我甚至没有能力保证，你的安全。你哥哥、郑公、南一南十整个东宫，随时都可能死去，像小卓子一样。&rdo;

这是萧慕离要的答案，可还不够。她自己、萧尧或是郑客，他们走上这条路是自己选的，为此承担什么样的代价也在所不惜。可是，那些被波及的人，懵懂的安平或者无辜的百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甚至没有选择的机会。

她追问道：&ldo;那百姓呢?朝堂更迭的动乱可能会让无数京城百姓平静的生活毁于一旦，他们怎么办呢?&rdo;

齐琛定定看了她片刻才避开了她的目光，垂眸道：&ldo;帝王之道，非一城之得失，一夕之荣辱。&rdo;

萧慕离的心被狠狠地揉搓了一下。她退后一步一把抓住安平的手，狼狈地逃了出去。

她在逃避。因为此时萧慕离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齐琛，和他那已经长成的帝王之心。

面对着洞开的房门，萧尧冷哼了一声嘲讽道：&ldo;你平时不是挺会哄骗我妹妹么?今天怎么了?大尾巴狼藏不住了?&rdo;

齐琛没有回答，只沉默地低下头，摸了摸手腕上的红绳。说出口的是王道荡荡，而心底的柔情与私心却是有口难言。

萧慕离拉着安平一口气冲出了明月轩，来到湖边一个路灯照不到的黑暗角落才停下来，面对着乐舞亭中摇曳的灯火，偷偷红了眼眶。

她最近总是幻想干脆偷偷抱走齐琛，两个人去过富足平和的归隐生活，再没有每天的命悬一线，也没有压的人喘不过气来的责任。但她不能，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齐琛走上那条路，路的尽头，要么身首异处、要么孤家寡人。

手上传来温热的触感，是安平默默握住了她的手。

萧慕离才反应过来，今天受到冲击最大的不是自己，而是原本一无所知的安平。她抬手抱了一下安平，承诺道：&ldo;别怕。齐琛说的都不会发生，我会保护你的。&rdo;

她像是在说服安平，也像是在说服自己，低声重复：&ldo;我一定能。&rdo;

安平鼻头红红的，小声问：&ldo;萧慕离，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四哥他们想做什么呀?&rdo;

晚风吹过湖水，萧慕离就在这温柔的夜风中给安平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这个故事里，有少年可托生死的义气、有天各一方的无奈、也有血淋淋的猜忌和背叛。

故事讲完，安平已然泪流满面。她哽咽着说：&ldo;我懂了。我，我愿意加入你们，请允许我做点什么吧。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起码可以帮你们传递些消息。&rdo;

萧慕离摸摸她的头，她总把安平当作自己的一个小妹妹。

&ldo;这是一条很艰难的路。自古平冤的路，都是血痕累累的。&rdo;

安平点点头，眼中有泪也有光：&ldo;萧慕离，我知道你一直嫌我笨，但是多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咱们一起，一定能想到保护大家保护百姓的办法!四哥和尧哥哥有他们的仗要打，不过他们也有做不到的事情，那就咱们来做!&rdo;

萧慕离心头一震，突然被安平点醒了。对啊，何必患得患失，她不会让齐琛身首异处，也不会让齐琛孤家寡人，她要走出第三种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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