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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匆忙收拾出来的一间耳房内，临窗大炕上铺着大厚洋罽，正面是一对石青色缎面靠背。槅扇紧闭，未烧炭盆，苏芩缩在秋香色的大条褥内，冻得手脚冰凉。

&ldo;姑娘，奴婢寻了个手炉来，您将就些吧。&rdo;红拂打了帘子进来，急忙将怀里搂着的手炉塞给苏芩。

&ldo;好暖和。&rdo;苏芩被冻得苍白的脸上显出一抹笑。

&ldo;咱们姑娘本就体寒，平日里哪次不是炭盆围着，地炕煨着，何时受过这等苦。&rdo;绿芜一边说话，一边抹泪。

&ldo;破户落席的，已经很好了。&rdo;苏芩反过来安慰两个丫鬟。&ldo;噗噗呢?外头又冷又乱的，别被人冲撞了，带进来歇歇。&rdo;

&ldo;哎。&rdo;红拂应了，打了帘子出去。

明厅内，传来秦氏的声音，高高低低的听不真切。

苏芩撑着身子起来，透过帘子，见婆子、丫鬟站了一地，面色皆不好看。

&ldo;大夫人，账房已经没有银子了，您便是发再多的对牌也没用。&rdo;

秦氏面色犹豫的收回对牌，抬手招过身旁的大丫鬟，漪竹。&ldo;去将二夫人和三夫人请来。&rdo;

&ldo;是。&rdo;漪竹去了，片刻后将人请了来。

三夫人手里拿着一个紫檀木匣子，二夫人两手空荡荡的来。两人皆穿素衣，但二夫人顾氏面上带妆，三夫人张氏则清凌凌的如往常般素着一张脸。

&ldo;今日唤两位来，是为了老太爷的丧事。账房已经没有银子了……&rdo;

&ldo;我说大姐，平日里你管着整个苏府，这银子进进出出的都在你手上，咱们可一点都捞不着边的。你现在难不成是想从我们这讨银子?&rdo;顾氏提裙坐下，手肘搭在炕桌边，歪着脖子，凤眼上挑。

秦氏一贯掌中馈大权，如今要张口讨银子，实在是抹不开脸。

&ldo;大姐。&rdo;张氏上前，将手里的紫檀木匣子递给秦氏，&ldo;这是我的一些私已。&rdo;

顾氏斜睨一眼，唇角下咧。

秦氏面色羞赧的拿了，打开后看到里头的珠钗碎银，再看一眼发髻上只一支半旧乌金簪的张氏，呐呐道：&ldo;如今泽哥儿还小，你不必……&rdo;

&ldo;大姐，噗噗也还小呢。现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先度过这次的难关。&rdo;张氏柔声道。

秦氏又哭又笑的点点头，转身看向顾氏。

顾氏一瞥眼，拿出一个钱袋子扔在炕桌上，&ldo;大姐，你也知道，咱们二房多穷啊，别的没有，就剩这些银钱了。&rdo;

秦氏打开，里头是一些绞碎的银锭子，连张氏的一半都没有。再看顾氏，发髻上的簪子，耳朵上的坠子，腕子上的镯子，皆一一收了起来，不见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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