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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2页）

春去秋来，流年飞逝，人世间朝代更迭，这轮月却一直不变，一直冷眼这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不知道，这轮月有没有看见过他梦里的情形，有没有将清辉洒在隋亡时风雨飘摇的江都，和武德九年血流成河的玄武门？它有没有看见那位亡国公主一生的眼泪与怨恨？

元曜叹了一口气，心中哀伤。此时此刻，白姬又在哪里？她是否也在云梦泽的某处，与他一样孤独地望着这一轮明月？他很想念白姬，没有她在的日子，总觉得孤独，每日里形单影只，连嘈杂的西市似乎都冷冷清清。

元曜心中伤感，不由得泪流满面。

&ldo;呀，轩之，你怎么深更半夜不睡觉，一个人在后院对着月亮哭？&rdo;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一道白影从院墙上翻下来，踏着积雪朝元曜走来。

元曜的眼泪凝固在了眼里。

白姬披着白鹤纹大氅，一身风尘仆仆，她的发鬓上尚有赶路的霜雪。她站在元曜面前，笑眯眯地望着他，眼中有星辰。

&ldo;白姬，你终于回来了！&rdo;

意识到不是做梦，白姬真的回来了，元曜高兴得流泪。

白姬将大氅脱下，抖去霜雪，笑道：&ldo;原来，轩之半夜对着月亮哭，是在想我。&rdo;

元曜擦了一把眼泪，道：&ldo;小生才没有想你！不过你回来了，小生真的很高兴。&rdo;

白姬将一包枯荷包裹的热乎东西扔给元曜，笑道：&ldo;一路急着回来，错过了晚饭，刚才在城外遇见几只兔荪在雪地里烤栗子，闻着很香，就向它们讨了一些。啊，肚子好饿，你叫离奴起床给我做些吃的。&rdo;

元曜哭丧着脸道：&ldo;离奴老弟恐怕起不来，它病得厉害，喝完药睡着了。&rdo;

&ldo;什么病？&rdo;

&ldo;中暑了，然后又风寒了。&rdo;

&ldo;……&rdo;

缥缈阁，里间。

元曜在厨房里没有找到吃的，就取了一坛屠苏酒，倒入青瓷酒壶，在墙角的药炉上温着。他打开枯荷叶，烤栗子还带着暖气，甜香四溢。青玉案上的三足绞釉盘里，还有几块吃剩的梅花糕，正好和烤栗子一起佐酒。

夜深之际，肚饿无食，只能以此充饥了。

白姬换了一身月色水纹长裙，绾着蓬松的倭堕髻，袅袅走下楼来。

离奴睡得很沉，白姬、元曜没有吵醒它，坐在灯下喝酒，闲聊。

元曜斟了一杯温酒，递给白姬。

白姬接过，望着元曜，笑道：&ldo;感觉有三十多年没见到轩之了。&rdo;

元曜奇道：&ldo;白姬，你也就出去十余日，怎么会生出如此感慨？&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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