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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2页）

庞荻与雯儿见是公主，也随即下车，走过来向公主施礼问安。公主见了她们也很高兴，忙问赵颢是如何与她们相逢的。

赵颢遂简单地把经过说了一遍。公主含笑道：&ldo;那真是巧了。&rdo;

赵颢看他们像是要出游的样子，便问是否是去登高。公主答道：&ldo;正是。是要去独乐冈。颢弟何不同去？&rdo;忽然想到旁边二女，又立即改口说：&ldo;不过你应该先送王少夫人与王小姐回家。&rdo;

赵颢道：&ldo;那是自然。待我先送她们回家再去找姐姐和姐夫。&rdo;

公主点头，正准备说些什么，忽见一家奴驰马从后面赶来，朝着她与王诜跪禀道：&ldo;公主、驸马爷，芜夫人的心痛病又犯了！&rdo;

王诜一听之下面露迟疑之色，但目中眉间的忧虑却是掩也掩不住。

沉默须臾，他向公主拱手，甫一开口尚未出声公主却已挥手止住了他。

&ldo;你去罢。&rdo;她柔声说，语气里寻不到一丝怨气。

于是王诜向赵颢及二女拱手告辞，便跃上家奴骑来的马，往驸马府方向驰去。

雯儿看看那家奴，笑道：&ldo;我知道，只要驸马跟公主一起出去，你家芜夫人的心口就会开始痛了。&rdo;

那家奴一愣，随后也不知该怎么答，只尴尬地笑。

&ldo;我倒有个法子可以治她的心痛病，请你务必转告你家芜夫人。&rdo;雯儿再对他道，依然悠悠笑着：&ldo;既然那心有事没事就爱痛上一痛，还要来干什么？干脆把它剜了，就不会再痛了。&rdo;

那家奴闻言呆若木鸡，半晌才醒过神来。不敢答话，只对公主拜了拜，说：&ldo;小人告退。&rdo;

公主摆摆手。那家奴立即跑回去了。

赵颢蹙眉问公主：&ldo;姐夫经常这样？&rdo;

公主忙笑笑，说：&ldo;不是。今天事出突然……晓芜的病是比较严重……颢，你不要把这事告诉太后和太皇太后，更不要告诉顼。&rdo;

赵颢叹了口气：&ldo;姐姐！&rdo;

公主伸手握住颢的手，颇着急地盯着他说：&ldo;千万不要告诉顼呀！&rdo;

颢终于点头同意。

公主释然。又对弟弟说：&ldo;你快送她们回家罢。&rdo;

颢答应，转身请二女上车。

庞荻向公主施礼告辞。雯儿却在上车前走近公主，取出一封信，对公主说：&ldo;公主可否帮我把这信交给宫中的朱御侍？&rdo;

公主有点诧异，但仍接过信件，颔首答应。

雯儿施礼道谢，然后满意地微笑着上车。

重逢

赵颢将庞荻与雯儿送至相府门前即与她们告别。庞荻邀他进府稍坐片刻他却谢绝，说要立即赶去陪公主姐姐。

此时守门的家奴看见她们又惊又喜，一面冲府内喊&ldo;少夫人与雯小姐回来了&rdo;，一面跑过来，对庞荻说：&ldo;少夫人快进府去见公子吧，他已经大病好些天了！&rdo;

庞荻大惊，也不及向赵颢道别，马上疾步朝内室走去。

她的几个丫鬟闻声而出，看见她便很兴奋地请安问好，她也不停步，只急问王雱病因。其中一个便告诉她：&ldo;上月癸卯太子中允唐坰列了六十条罪状在皇上面前诋毁诬蔑老爷，雱公子就在殿上跟他据理力争，两人吵起来，公子就请皇上治唐坰的罪，皇上同意将他贬官发落，公子却觉得轻了，继续要求将唐坰斩首或刺配充军。皇上似乎不乐意，老爷就在一旁叫公子住口，公子还是不噤声，老爷发怒，大骂他混帐，公子一气之下冲出宫去，也不乘轿，骑了匹马奔回府。那天很冷，路上风又大，公子回来就病倒了，至今未愈。&rdo;

这太子中允、同知谏院唐坰其实颇有才华，为官也清正刚直，王安石也很欣赏他，有心提拔，命自己助手邓绾找机会将他举为御史。但数月后本将升他为谏官，不料却渐渐发现唐坰思想观点与自己有很大差异，为人行事也过于轻浮糙率，便只让他任同知谏院之职，有意抑制。唐坰向赵顼奏二十疏论时事，尽数被王安石扣下。唐坰一怒之下跪于紫宸殿前请皇上亲自召见，赵顼本不想见，但他坚持不起，一定要等见到皇帝才肯起身。后来赵顼终于同意升殿，唐坰走到御座前对赵顼说：&ldo;臣今日说的全是大臣不法之事，请陛下听我一一道来。&rdo;于是展开上疏，瞪着王安石道：&ldo;王安石近御座前听讲！&rdo;王安石不理，立于原地迟迟不动。唐坰朗声斥道：&ldo;陛下前犹敢如此，在外可知！&rdo;王安石见他此言大有离间君臣之意，遂悚然而进。

于是唐坰大声宣读所列的六十条王安石罪状，大抵是说&ldo;安石专作威福，曾布表里擅权，天下但知惮安石，不复知有陛下。文彦博、冯京知而不敢言，王珪曲事安石，无异厮仆。&rdo;一边读一边侧目而视王珪，王珪惭惧而俯首。唐坰又一一数落新党中人：&ldo;元绛、薛向、陈绎，安石颐指气使，无异家奴；张璪、李定为安石爪牙，张商英乃安石鹰犬。逆意者虽贤为不肖，附己者虽不肖为贤。&rdo;最后竟将王安石指为李林甫、卢杞等jian臣。

赵顼屡次让他住口，他只是不理，慷慨自若地念完上疏才停止。一旁的王雱早已怒不可遏，他才一闭口，王雱不等王安石出言辩解便站出驳斥，力数唐坰因私报复之动机和为人轻浮糙率狭隘之性格缺点，又一一驳斥他所指罪状之荒谬，请皇帝纠其渎乱朝仪，陷害忠良之罪。赵顼默然，半晌才下旨将唐坰贬为cháo州别驾。王雱却仍不满，称此等祸害诬蔑良臣、离间君臣关系，意图达到阻挠变法之目的的jian佞小人实属乱臣贼子，不严惩不足以警示天下，力劝赵顼将唐坰斩首，至少也应该刺配充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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