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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一曲奏罢，王雱转头对她说：&ldo;我去年在汴京集古斋中淘得此箫。据说是当年萧史向秦穆公女弄玉求婚时所用。虽难辩真伪，但我独喜故事中两人琴瑟相合伉俪情深之意，所以出重金购来，一试之下果然觉得乐音清澄，与众不同。&rdo;

庞荻接过一看，见玉箫色泽温润，上面花纹与题字均精雕细刻，的确绝非凡品。

王雱忽然展眉一笑，续道：&ldo;去年清明，我与人拿此箫作赌注行令，一时难觅灵感，若非娘子适时出现，只怕我已江郎才尽，俯首认输了。&rdo;

听到他重提清明之事，庞荻颦眉微嗔：&ldo;填出那样的无聊之词，难道还不算输？&rdo;

王雱大笑：&ldo;所幸那天与我打赌之人并非娘子，否则再有十支玉箫也全输了。那人何等大度，岂会为半阕小令斤斤计较！&rdo;

庞荻于是追问：&ldo;那位墨衣男子是谁呢？&rdo;

王雱见她十分好奇，反而故意不说，调侃道：&ldo;咦？天下哪有你这样的娘子，与人洞房花烛之夜便拉着丈夫追问另一男子之事！&rdo;

听他一说，庞荻一张粉脸红晕染遍，啐道：&ldo;不说就不说，谁爱知道！明明是你故意引人家问的。&rdo;

如此谈笑半晌后，王雱柔声对庞荻说：&ldo;夜色已晚，你先就寝吧。我忽想起一要事要告诉父亲，去去就回。&rdo;

言罢起身而出。庞荻独坐半天，见他未归，便解衣躺下，但只脱了最外面的红裳。

原来她虽未经人事，却也知道夫妻之事未尽于此。出嫁前一天娘亲私下略略向她提了些闺房之事，但她一听之下很是羞涩，庞夫人也没有多说，只是给了她一幅绢画，说是&ldo;压箱底&rdo;之物。她后来展开一看，发现竟然都是些&ldo;春宫&rdo;绣像，大惊失色，立即卷好放入嫁妆箱中，用衣物层层压于其上，当真是&ldo;压箱底&rdo;了。

所以她一直担心王雱会对她有所干犯。虽然明知自己已然嫁予他了，但一想到要与他行这种事便觉害怕。

紧裹绣被躺在床上，一心只想着但愿他不要再进来才好。

不知过了多久，依稀听到有人推门而入，走到床前伸手欲掀被。

庞荻本来迷迷糊糊地快睡着了，可一感觉到有人要掀被立即惊醒，睡意全无，猛地起身坐起来，警惕地看着眼前之人。

王雱见她云鬓微乱、双目圆睁瞪着自己，目光中满是惊恐之色，双手还紧紧攥着被子，将全身裹得严严实实，不禁哑然失笑，轻声问道：&ldo;娘子还没睡？&rdo;

庞荻很是尴尬，&ldo;嗯&rdo;了一声算是作答。

不料那王雱笑意更浓，竟挨过身来，直视她双眸，语含暧昧地问：&ldo;娘子可是在等我？

&rdo;

&ldo;啊呸！&rdo;庞荻羞恼之下也顾不得淑女风范，恶恶地回了他一句：&ldo;谁在等你！&rdo;便倒下身去侧向墙边蒙头而睡。

王雱轻笑一声，也脱了外衣，另拉了床被子过来，静静躺下。

庞荻见他半天都无动静，略觉奇怪，便悄悄转过身来，睁眼看他。

只见他闭目而躺，映着淡淡月光更显得眉青目秀，五官宛如刀削细琢出一般，庞荻从未如此近地看过他，暗暗自问：&ldo;为何以前不觉他如此英俊？&rdo;

还在怔怔地看着他沉思间，王雱却突然睁开眼，唇角上扬，带出一丝暗含三分邪气三分狡黠的笑容，盯着庞荻问道：&ldo;娘子想是从来未见过如我这般体貌娴丽的人吧？&rdo;

庞荻几欲绝倒，啼笑皆非，说：&ldo;体貌娴丽胜你者倒是常见，但口多微辞又恬不知耻地自比宋玉者天下看来仅有你一人罢了。&rdo;

&ldo;口多微辞，所学于师也。&rdo;王雱顺势用宋玉《登徒子好色赋》中的原句作答，并继续用赋中典故与妻子说笑：&ldo;幸亏娘子以前不是居于我家之东，否则累你天天爬墙来偷窥我，小生定要于心不安了！&rdo;

庞荻欲要再驳，但想他如此伶牙俐齿，只怕说到天亮也驳他不倒，于是赌气道：&ldo;闲话少说，我要睡了。&rdo;

王雱含笑称是，便闭目而眠。

庞荻躺了一会儿，身畔有人在侧始终觉得有如芒刺在背，怕他再来骚扰。左思右想不放心，忍不住开口对他说：&ldo;我们就这样睡罢。&rdo;

王雱睁眼故意奇道：&ldo;若非如此，娘子想如何睡？&rdo;

庞荻羞得无地自容，&ldo;呸&rdo;了一声后便再不出声，不知又熬了多久才睡去。

一夜无话，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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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2417:071楼

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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