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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香消玉殒（第2页）

也对，那可是天之娇女，这梨棠城上下谁不羡慕她，嫉妒她，爱她。

她出身于富裕的地主阶级，含着金钥匙出生，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今她也成为官办教坊松知园的首席舞优。她还要代表松知园前去参加宫廷的花魁大赛。若被后宫嫔妃甚至是圣上选中，那可是会被赐封为郡主，还可能一宫之主，光宗耀祖。

可惜，红颜薄命。

纸是包不住火的，人们总会因为一些蛛丝马迹知道些什么。只不过他们也不清楚离真相到底有多远。

毕府要举办丧事的消息走漏风声，舆论静悄悄的发酵蔓延。

明月当空，一个大圆盘缺了一块就这样被随意地挂在半空亮着。月缺人离散，美酒入肚不解愁，可悲，可叹，可戚。

毕鹤懿左手拎着几坛酒，右手握着一壶清酒两只酒杯，独自一人在府中徘徊。他最终伴着月色来到灵堂。

他脸上带着丝笑容慢悠悠走到棺木旁，毕鹤懿小声地朝里边打了声招呼。

棺木里躺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女孩。靡颜腻理，粉白黛黑。瞧，女孩脸色红润，她如同活人睡着一般。如果不是心脏不再跳动，没有鼻息，谁又会相信她已经不在人世。

“为兄半夜无聊，夜不能寐。于是起身想找人谈心。思前想后，觉得妹妹是最佳人选，但愿妹妹不怪哥哥多有叨扰。”毕鹤懿高举着双手向妹妹展示他带来的酒，“因此为兄带来美酒向妹妹赔罪。是你最爱的桂花酿。”

清风徐来，柳枝沙响。

“小时候你就最爱那桂花，为此整日求着母亲在院里种上一株。最后满院的海棠就那么一棵桂花树。没想到十几年过去，那棵桂花树还在。瞧，它的枝叶茂盛，可见你照顾得很好。”

毕鹤懿找了处石阶坐下，抬头正好看见天上挂着的残月。他放下手中的东西，端详月亮一番，才回过神，给妹妹倾满桂花酿。

“君子不夺人所好，为兄不与妹妹争酒喝，为兄自己带了就小坛茅台酒，咱各喝各的。原本还想再带几程，只怕明日睡过了头误事，所以只拿这么几程。”

他先是揭开封住茅台的红纸，顿时浓郁的酒香充满整间屋子。“好酒，好酒，你闻到了吗？”

微风正好，柳枝沙响。

毕鹤懿一手高举着酒坛，一手拿起酒杯，笑道：“哥哥先干为敬。”说完他一口干了半程酒，接着举起酒杯从右至左倒酒。

他很快又为妹妹添上一杯。

原本高兴的他面露神伤，或许他太想念妹妹了。年少离家，战争沙场，差点将命搭在异国他乡，每日盼着团圆的一天。但刚回家就得知妹妹离世的噩耗。

他笑着摇头，笑世事无常，笑痴心妄想，笑生不如意。又是一杯酒倒地，半程酒下肚。倒完又给之倾满。

“倘若那小子也在场，我猜你俩一定十分投缘，他也爱喝桂花酿，也爱琴棋书画。相比挥刀舞剑，他更应该入朝为官，为天下人谋福利，官场黑暗总好过闭眼就没了明天。”毕鹤懿神情黯然，抬手动作也停了下来。

清风拂面，柳枝作响。

“哈哈，为兄尽说些扫兴的话，差点坏了妹妹雅兴。”毕鹤懿从左往右将杯酒倒到石板上敬妹妹，另外半坛就敬今晚明月。

酒劲涌脑，毕鹤懿喝得有些迷糊，他靠在红柱一边喝着烈酒，一边则和妹妹有说有笑，谈起儿时趣事。

谈笑风生间，一夜过，醒来已是第二天早上。

毕鹤懿扶额，宿醉的感觉真心不好，头疼欲裂。

“少爷，醒酒汤。”一旁的婢女递上碗黑乎乎的水到毕鹤懿面前。

毕鹤懿低头查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就被人换过。

“是你，扶我回来的？我怎么不记得了。”

婢女不语，仍递着那碗醒酒汤。

毕鹤懿会意，接过碗一饮而尽。

“这下可以说了吧。”

“少爷，快起床梳洗吧。”婢女安悦小声催促，她对毕鹤懿刚刚的话装聋作哑。

谁知安悦转身就开始吐槽毕鹤懿不知礼数，小姐出殡前还在灵堂喝那么多酒，也不怕被老爷知道。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喝醉了跟个死猪一样，沉死了。

“我听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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