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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可惜这是梦（第2页）

“阿鸢，你，你真的答应了？”风无崖结结巴巴的，手举了一半又放下，这副不大灵光的样子与他平日相差甚远。

许鸢被他的模样逗乐了，轻轻“嗯”了一声。

声如细雨，很快飘散不见。

即便如此，也足够传达到风无崖的心底。

那日之后，时光缓缓，许鸢很快便迎来了十五岁的及笄之礼，在那之后也与风家定下了婚事。

终于到了大婚的日子，为许鸢梳发的还是当日为她穿耳洞的王婶婶，她儿孙满堂，在外人眼中是个有福气的女人，由她来为新嫁娘梳妆再合适不过。

当夜，她坐在床沿静静等候新郎官的到来，卓台上燃烧的红烛默默垂泪，凝结的却是喜悦的泪蜡。

终于，屋外传来了急促又故作平稳的脚步声，随着“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了。

风无崖走上前来，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窥见新娘喜帕之下的容颜，却又怕唐突了佳人，正踌躇，倒是喜帕之下的她先开口了。

“夫君？”许鸢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今夜是她第一次如此唤他，语气中难免带着几分羞涩。

这一声“夫君”却是让风无崖的心也为之融化了，他拿起桌上的秤杆轻轻挑起喜帕，待新娘姣好的面容完全露出时，他柔声喊了一句：“夫人。”

燃烧的红烛却在此时突然熄灭了，象征骤然醒来的美梦。

泻入室内的月光刺痛了许鸢的眼，在梦境尚未完全褪去时，她缓缓淌下了眼泪。

许鸢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哭泣过了，自从十五岁那年被选为神女后，她就孤身居住在这座宫殿内，日复一日的祷告，为村中百姓祈福。

神女终身以纯净的身躯侍奉神明，是旁人眼中神圣不容侵犯的存在。

身居高位的许鸢失去了原本的名字，也失去了可以倾诉心事的人，时间久了她也就习惯了把感情埋藏心底。

可今夜，她的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地滴落下来，润湿了脸颊，濡染了枕巾。

今夜的自己变得好奇怪啊，是因为那个梦吗？

拭去了眼角泪水，许鸢缓缓从床榻上坐起身来。

指尖突然触碰到了一个柔软的物体，许鸢顺手拿起，借着月光她看清了手中的东西——

一个香囊。

抚摸着香囊上精致的刺绣，许鸢的记忆慢慢复苏。

香囊是昨天从轻语那里收到的，说是有安神的效果，

月光映着少女的侧脸，她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先前的梦境。

梦里的她穿了一身华美的嫁衣，乌发挽起，妆容明丽，铜镜映照出她娇如春花的羞容。

泪水再次潸然。

她真是做了一场美梦，一场永远无法实现的梦。

夜色仍在继续，失眠的却不只是许鸢。

宫殿外，临风台上，白衣宽带的少年仰头看着空中的冰轮，月色融入了他的眼眸，似也窥见了他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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