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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帝启在南（第2页）

“别往前走了，把马留在前面的马棚吧。”老人压低了声音，唤道。

“好吧。”墨子翻身下马，飞鹰也下马，两人步行至前面的马棚。马棚看起来比较干净，马棚有四个马厩，各自堆着整齐排列的青草。

两人将马牵了进去，有仆人上来接着。其中一个说，“墨子，依惯例，你要去亭华轩候着，我这就去通报。现今改了规矩，需要你取下前面的腰牌才能前去。”

“我们径直去亭华轩吧。”墨子径直往右边走，几个丫鬟偷偷地看了几眼，踏着快的碎步而去，好像见着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毫无疑问，墨子重伤的消息此时已传到了公主府。

“墨子，公主默许你可以取下金谪。”那仆人说道。

墨子看到不远处，新修了一处花苑，花苑上挂有不少腰牌，有金银铜三色，熠熠生辉。其中，金谪位置最高，银柬次之，铜目更次之。墨子站定，旋身而上，直取了金谪下来。

“这位是？”那仆人说道。“他是飞鹰，是这次打虎的英雄，胆勇过人。”“那好吧，试取下银柬。”

飞鹰很奇怪公主如此招待客人，遂对墨子道，“墨子，你进去就可以了。我就不必了吧。”

“这是公主新定的规矩吗？”墨子心内有些责怪，却不便表露。公主行事一向别出心裁，就拿金鸡斗而言，公主替主上分忧的智慧可见一斑。这次公主召见墨子，表面上是金鸡斗被人毒死一事需要墨子出马暗查，实际上公主注意到，这一切其实冲着墨子而来。

“是。公主最近在自行招募武将，其他的我竟不知。”那仆人道。

墨子把手上的腰牌看了看，腰牌上的寓意很明显，公主是未雨绸缪，部署军事首在用帅。墨子忖度，以公主的智慧，为帅尚可。眼下宋国境内可为大将者寥寥，怎不令人堪忧。

“飞鹰，这是招募武将之所，正合你这一身好本领。你可以尽试武艺，取下金谪。”墨子望着飞鹰，鼓励道。

飞鹰望了望，仿佛看见潭月用温柔的眼神在注视着他，竟然改变了主意，纵步攀缘，一个飞身上去，取下了银柬。

“你且先去通报，说墨子得公主令来访。”那仆人诺诺而退。在公主府，墨子是特许不召而入的。但是，墨子从未僭越这一点。保持对公主的恭敬，可以为自己减少是非。

墨子和飞鹰一路弯弯绕绕，没有什么人拦阻，来到了亭华轩。亭华轩内装饰高雅，上面是黑色的案桌，摆着油灯和竹简，两侧是案桌，擦拭得很干净。左右两面墙上都留下壁画，俱是皇宫猎苑的场景。

案桌后面都是座席，那会儿人们习惯席地而坐。

墨子还记得上次公主举行峰知会，公主就坐在上面，和台下的人侃侃而谈，风流俊逸，更胜男儿风采。

那次辩题是诸侯争霸，辩论的中心议题是其结局是历史的进步，还是历史的倒退。墨子一直未露锋芒，因为议题最后发展成了宋国想称霸四方，必先攘内。墨子事先查探了公主请的人选，得以揣摩公主的意图。

飞鹰看着，觉得并不比墨子庄园的青云堂要气派，但是庄严得多。两人正看着，墨子刚好看见翠薇穿堂而过，连忙行礼并喊住，“翠薇小姐，公主安在？”翠薇看到，墨子并未受伤严重，有些惊异。

“墨子先生，公主还以为你受了重伤呢？咋这么快就到了？”翠薇稍稍欠身，“二位稍待，我这就去通报。”翠薇回到公主寝宫外，发现公主还慵懒地躺在床上，还未睡醒。翠薇只得侍立在侧，不敢通禀。

过了好一阵，公主醒来，掀开被子，坐起身来，打着呵欠问道，“翠薇，有什么事？”

“墨子来访。还带了一个年轻人。”翠薇答道。

“墨子伤得重不重？”公主刚醒来，突然又问，“年轻人长什么样？”公主说罢，想起了与飞鹰初遇的情景，极希望这个年轻人是他，神思里满是他。

翠薇遂把飞鹰雄伟高壮的样貌描摹了一遍，听到身高八尺，剑月星眉，鼻隆如山，仪表堂堂，公主心里立时有了主意。公主命令道，“这样吧，把他们请至檐月楼，我稍后过来”，说罢，自己竟饶有兴致地梳妆打扮起来。

飞鹰站在外面看了一下檐月楼的构造，大为称奇。此檐月楼四面围楼，檐角连拢，四角外翘，呈龙凤呈祥之势，中间竖有一塔，直耸青天。

墨子知道，这是召见贵宾和皇室贵胄的地方，既显皇家之威严和气魄，更是公主府内首屈一指的建筑。想到此处，墨子不免对公主心存感激。

隔了半个时辰，公主点着朱砂，围着丝巾出现了，显出一种域外风情，而且这次喷了一种奇香，飞鹰看着，只感觉一股清香味道向这边而来。墨子有些不适应，以为是什么神秘人物闯入，遂道，“来者何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公主也不搭话，继续向他们走来。墨子一时紧张，身上的剑鞘隐隐而出。飞鹰悄悄道，“墨子，这是公主。”墨子立时赔礼，“不知公主驾到，有失礼数，还望公主恕罪。”

“起来吧。墨子，你的重伤这么快就好了？”公主看到墨子行礼动利索，一时高兴，把丝巾揭开了一半，露出了花容月貌。飞鹰不敢正视，忙垂身行礼，只闻得似有妙龄的少女体香四溢，公主着装的雍容倒是减了几分。其时，公主比飞鹰要大三岁，只是保养很好，身上的肌肤滋润水嫩，又深谙少女的温柔体贴。

“这年轻人是谁？”公主看到，朝朝暮暮想见的人居然噤若寒蝉，不敢正看一眼，心里有些生气，只斜眼瞥了一下，冷冷地丢下一句，就进了檐月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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