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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粗鲁（第3页）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姜峥比她起得还早。她醒时姜峥已不在身边。她起身去梳洗，经过外间时，从开着的房门看见姜峥立在院中，正在对青叶吩咐事情。

姜峥闻声转头望过去，只来得及看见俞嫣走进净室的背影。他皱眉，眉宇间有几分犹豫。

俞嫣连身子也转过来，伸手捏着姜峥的衣襟，轻轻拉了拉，说：“所以我明天要做一件大事。”

“我说，我要让温塔人三日内离开洛阳。”俞嫣抿抿唇，“今天已经过去，还有两日了。”

姜峥轻颔首。

可是沈芝英望着窗外漆黑的天色，忽然想到昨天早上婆母交代今晨她要抄写哪些经书时的神情。她忽然不想派人去禀告。

姜峥只当是琐碎日常里夫妻间的闲谈夜话。他温声问：“什么大话？”

“郡主这么早醒了。”窃蓝道。

刚回去，春绒就迎上来，毕恭毕敬地向两个人福了福身，再禀话大太太身边的侍女刚刚来过，嘱咐姜峥回来后去她那边一趟。

“还、还没有给青序揉肚子……”

“这就来。”

姜峥有点意外。这确实是大话了。虽然他心知肚明温塔人这次来京恐不能善终，但是两日时间实在太仓促。

姜峥轻手轻脚走过去，立在软塌旁垂目端详了她一会儿。她安静地睡着，皎白的面颊陷进水红的软枕里。

丁香将沈芝英的骑装抱在胸前时，心里莫名生出几许澎湃的激动。她忍不住说：“好几年没见您骑马了。”

轻柔的夏风偶尔吹起风铃细微的乐音，竟也没能扰了俞嫣入眠。

“那我这就去办。”青叶道。

姜峥微怔，反复蹭磨着俞嫣脸颊的动作亦是一顿。他不由轻笑了一声，亲了亲俞嫣微皱的小眉头。

俞嫣在他认真的侧脸上看了一会儿，去从他的神情分辨着他的心情。

片刻后，俞嫣小声嘀嘀咕咕了两句，又稍微提高了音量，说：“一定可以的！”

“吵醒你了？”姜峥询问。他又说：“明日打马球会很累，早点休息比较好。”

姜峥回来后自然要先去沐浴更衣，等他收拾妥当回到寝屋，见俞嫣躺在窗下软塌已经睡着。手中的书不知何时落了地，页数已乱。

她又颇为自豪地说：“整个洛阳城的闺秀们，论骑射，谁也比不过我们娘子！”

俞嫣背对着他坐在绣凳上，双手捧着胸前的束胸，束胸两侧的几条系带垂坠着，雪背尽露，等他来系。

俞嫣今日也比往常醒得早。

夜里，退红如常检查门窗可关好，经过寝屋门外时，隐约听见两位主子竟然还没睡，在说话。

沈芝英发了一会儿呆，才打开箱子去翻找衣服。换上一条颜色明艳的银朱齐胸襦裙，她将手搭在胸口。长久穿保守交领衫，让她胸口格外雪白。她对着镜子看了一会儿，让丁香将她的骑装拿好。

“为什么还不能睡？”姜峥用指腹轻轻蹭一蹭俞嫣娇嫩的脸颊。

姜峥便连屋子也没入，转身往大太太那边去。

俞嫣转过脸来，微眯着眼，忍着困倦地对他说：“我今日对表姐说了大话。”

“青序，你还在外面吗？进来帮帮我好不好呀？”

沈芝英摇头，转身走进偏房。那里有几个箱笼，里面装着她的嫁妆。她别的嫁妆都放在了徐家的库房，这几个箱子里都是些衣裳。可是婆母古板，不喜欢艳丽的颜色。她带过来的陪嫁新衣，都成了旧衣也未曾上过身。

姜峥在昏暗的光线里望见俞嫣眼底的坚定。这才知道她哪里是赌气说大话，分明是已经有了想法和决定。

片刻之后，姜峥伸手握住风铃在掌中才去解，这样不会让它发出凌乱的声响。他小心翼翼将风铃放在窗台上，然后才俯身去抱俞嫣回床榻。

俞嫣独自去沐浴，然后回到寝屋里，听见风铃声，寻声望去。略迟疑之后，她没上床榻，而是拿了本书，去窗下的软塌上偎一会儿。

“不行……”俞嫣显然半醒没醒，迷迷糊糊。她口中软绵绵地呢喃还不能睡。

怕吵醒姑爷，丁香压低声音询问：“要禀告那边一声今天不过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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