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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零七 活驴肉（第2页）

夏天等人挤进人群，屠夫立刻把刀子收起，笑着解释：“误会！误会！纯粹是误会！同志们想吃驴肉说一声，我保管给你们送过去一头膘肥体壮的。没必要买这头割没了肉的骨架子，你们看我是什么时候给你们送去？”

夏天看看站在驴头前伸着手默不作声的叶飞，再看看惨不忍睹的驴，对身后的同志们扬扬下巴，意思是拿钱给叶飞。

屠夫变了脸，知道自己是骂了警官大人。忙不迭的转头给叶飞道歉：“对不起小兄弟，是我眼拙，有眼不识金镶玉，您别跟我一般见识。这驴你喜欢就拿去，不要钱，一分都不要……”

叶飞禁闭着嘴唇，直到有一沓钱放在手中，他再将大家伙凑出的钱递给屠夫：“钱给你，驴是我的了。”

“不不不，不用，不用，不用给钱，我这就把驴收拾干净，给你打包好。”

叶飞把钱摔在屠夫脸上，红红绿绿的票子洋洋洒洒掉了一地。

夏天早以命令十几人围成一个小圈，把越聚越多看热闹的人隔离在外。人们看着飘扬的票子眼红，但是没人敢挤进圈子里抢，毕竟穿警服的同志已经掏出了枪示威。

屠夫和吓的发抖的老婆惊慌失措，一边捡着钱一边哭咧咧的求饶：“警察同志，我就是一个杀驴卖肉的，也没犯过错误啊！驴不是国家保护动物，我杀驴又没杀人，不犯法吧？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不要你们钱还不成吗？不要钱，这钱还你们，我再送头好驴给你们，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行吗？……”

叶飞盯着驴的脑门，视线一直不敢去看驴的身体。他伸出手接住驴脸滚落的液体，放在唇边，苦涩咸的味道充满口腔，勾起他无边煞气！

他红着眼睛跑到案板上拿起厚重的砍骨钢刀，再所有人惊惧的目光中砍向固定毛驴的铁管卡头。

一下两下疯了一样，卡子在大家惊恐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一一砍破裂，没有卡子固定的铁管掉落在地，惨不忍睹的毛驴也倒卧在血泥里。

叶飞握着缺口严重以无刀锋的钢刀柄，虎口崩裂，血顺钢刀背流过，在缺口处汇聚、滴落。

夏天等人从未见过叶飞如此刚猛疯狂！想去劝阻制止，却没胆量动弹分毫。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大家都心惊胆战的看着那个提刀的少年。

那刀即便更像一根满是缺口的钢条，也没人敢去怀疑它的锋利。

叶飞看着蜷腿倒卧在地，却拼命转头看着他的毛驴，一如当年的啸月也是这样盯着他，哼哼着……

他颤抖的跪在地上，抱着驴头，扯着驴嘴的胶带。

被解救的驴用嘴唇拱拱叶飞的手背，似是在表达谢意。

叶飞轻轻缕缕被汗水浸湿的驴耳朵，轻声说：“我送你一程，你再忍忍可好？”

驴又拱拱叶飞跪在尘埃的膝盖。

叶飞揉揉驴头轻声说：“乖，闭上眼睛！”

驴似乎听懂了叶飞的话，当真闭上眼睛。

叶飞起身，拿出随身携带的军刀，干净利落的捅进驴的心脏。

驴抽搐了一下，再不动了。叶飞拔出刀子，驴血并没有喷涌而出，毕竟，生割了那么多肉下来，血以经流的所剩无几。

叶飞在雪白的袖口擦着刀子上的血迹，他轻轻的说：“国家没有明文规定虐杀牲畜犯法的条律，所以我并不会治你的罪。

泯灭任性道德沦丧也不会判刑定罪。

只是这驴死的极其凄惨痛苦，让我帮它问问天道，人和驴有什么不同。

我不认识天道，所以让它自己问，你们说可好？”

“……”没有人回答他。

他合上军刀放回腰间，左臂下垂，长袖下的佛珠在左手腕处一圈一圈绕开、拉长、及地。

他那么爱干净的人，就那样挨着死去的毛驴、坐在血毛油渍污浊的地上。

佛珠在他手中捻动，粘染地上的血污驴毛，让佛珠看起来不再朴实圣洁，反而多了一丝戾气。

稍时，有声音在他嘴中传出：“以我之心渡汝之身，以我之口渡汝亡魂，生前怨念聚与同辉，携九幽业火、渡此间人魔，十方诸灵、不得多阻，限汝等……”

“呔！醒来！”突有一枯手抓住叶飞捻动的佛珠大喝一声。

众人定睛细看，见一光头老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叶飞面前。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幸好是赶上了！我佛慈悲，菩提子，切住，切住！”光头老人说着，伸出枯手去扶叶飞额头。

叶飞转头躲开，视线正落在身后毛驴的屁股处，见骨的一片血肉狼藉，刺激着叶飞的神经。

“菩提子，请听老僧一言：世间苦难皆有因果，你乃化外之人，不要被世间因果左右心性，切让一切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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