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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苏源离去（第3页）

仙师，抱歉，苏源食言了。我走了，把我娘也带走了。苏源不孝，实在不愿见娘亲一人活在世上受罪，拖累乡邻。

此生来世上短短一遭，我无悔，却不甘。这世间很好，可做人太难，也太苦。我愿永世为鬼，不入轮回，永诀人间。

——苏源跪别仙师。

白垣祯怔怔地看着那几行浮在空中的字，直到那金线慢慢消失，彻底不见。

程晚坐在白垣祯身后没有出声，只是眼睛微热，鼻头很酸。

苏源就这么走了，带着他娘，带着对人世间的绝望，永远走了。

“仙师，苏源和他娘去了哪里？”程晚拭了下眼角，有些哽咽地问道。

“鬼界，就是民间常说的黄泉。”白垣祯声音低沉落寞，听得人更难受，“他不愿入轮回，便会一直待在那里，直到……多年以后自行消散。”

一个人得对这世间绝望到什么程度，才连转世轮回都不愿意，宁愿永世堕入黄泉？

苏源说得没错，做人太难了，也太苦了，程晚深有体会。

苏源为了救人丢了性命，可是这无情的天道依然没有因此善待他们母子半分。

走了也好，至少母子团聚了，永远也不用分开了。

“仙师，你不是施了法么？苏源的娘看不见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他怎么把娘亲带走的？”程晚低声问道。

“母子连心……血脉的联络，强过世间任何符咒……”白垣祯的声音有了些许颤抖。

在白垣祯的记忆里，依稀保存着与母亲的这种牵挂，虽然时光已经过去了数百年。

“走吧……去凉州。”白垣祯叹了口气，赶着马车往凉州雪月湖方向而去。

“仙师，鬼界是什么样的？会不会有其它鬼欺负他们母子？”马车慢慢往凉州方向而去，程晚走出车厢，与白垣祯并排而坐。

“我又没去过，哪知道什么样！”白垣祯白了程晚一眼，转而叹道，“但应该不会有人欺负他们。苏源秉性纯良，不会主动惹事，而且他道行也不低，保护他和他娘亲不会有问题。”

“可是他被仙师你伤了元神，还能复原吗？”程晚担忧地问道。

“无妨，他能冲破我的符咒，让他娘亲看到他听到他，便知他面对我时，尚有隐瞒实力。”白垣祯转头看着程晚苦笑了一下，“你怎么这般关心这小鬼？你不是一向最怕鬼吗？”

“我只怕恶鬼。”程晚脸一红，低声道。

做鬼竟比做人的时候还强点，能自保，能保护自己爱的人。

娘亲和家人如果也能入鬼界便好了，像苏源这样善良的鬼会照顾他们的。可是，自己的亲人连鬼都做不成。

程晚抬头看着天空高照的艳阳，眯着眼睛道：“仙师，你饿了没？要不我们找个镇子吃饭吧！”

“好啊，前面不远就到平阳镇，我记得镇上有一家专做烤鸡的店，手艺代代相传，加上特制的辣椒，那味道绝了！”说到吃的，白垣祯便来了劲。

程晚最喜欢吃的便是鸡肉了，不过因为他体弱，在家只吃炖的鸡，从未尝试过烤鸡。

听到连万般挑剔的白仙师都盛赞，程晚便开始咽唾沫了。

“那快点走吧，我都饿了！”

“好！”说到好吃的，白垣祯便赶着马车加快速度，早把他出发前义正言辞地教训程晚“此次出来是去云游，是去历练，让你体验人间疾苦”的话给抛到了九霄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