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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中国人口新观察（第2页）

河南叶县直到1993年还在烧无碘的平锅盐，300多只盐锅忙着熬盐，销往郑州、安徽、湖南、湖北、四川、云南等地。

烧盐的人振振有词：无碘，但总是咸的，也无害！”河南近几年发生56起吃平锅盐中毒事件，死47人，还无害吗？

我们一时一刻也不能放松补碘，而补碘又意味着大量贴钱，还要同愚昧及私盐贩子的残暴作斗争，实在是时间紧迫而又任重道远。

放弃补碘呢，那就是放弃一代人。

如果我们不是千方百计地守候我们自己的智慧，那就是人民和整个民族的慢性自杀。我们不再守候，也将无可守望。

如是观之，中国时下的各种大大小小的工程又有哪一种比补碘的守望工程更为迫切的呢？

我们要记住1993年9月24日这一天。

我们再来看看智商顿失以后的呆傻者。资料表明全国有痴呆傻人500万，这个数字每年都在增加中，也就是说中国还面对着劣种繁衍的危险。

国人都知道黑龙江有个傻子屯，傻子生傻子，满屯充斥傻子。1993年，笔者去本溪时得知，本溪市郊农村的傻子数字也着实可观。傻女嫁傻男再生下小傻子，按照《计划生育法》，头胎有生理缺陷的还可生第二胎，结果再生一个傻子，傻子成灾，傻子为患。傻子们把好端端的农村拖累得人人唉声叹气，实在拿这些啥也不会却偏偏会生育的傻子们没有法。

有人对占本溪郊区自然村44的431个村子进行的调查表明，18-45岁的痴呆傻者就有2014人，其中已婚者697人，未婚者中的99是痴呆傻男，也就是说继续为人类创造悲哀的痴呆傻女在本溪不愁嫁不出，还有1000多的傻男等着。这里的婚配情况一般是就近由媒人说合，傻女嫁傻男。也有嫁给远地方说不上媳妇的穷光棍的。

禁止痴呆傻人生育，杜绝劣种繁衍，已经迫在眉睫！如果智商继续失落，如果劣种继续繁衍，如果文盲继续增加，中国的未来、中华民族的没落，除了可悲以外还能有什么呢？

无论在哪一个城市的集市摊头，你都能看到一些孩子幼小的身影，他们帮着父母搬菜、收钱、跟顾客讨价还价，或者蹬着三轮车在马路上横冲直揸。

这是一些丟掉书包的孩子。

当1个亿的农民离乡背井流动在中国的城市，茫然地面对陌生的高楼大厦时，他们之中至少有1000万个失学的孩子开始了流浪生涯。

这是一类特殊的都市童工现象，他们随着打工的父母而来，要想上学几乎不可能，在“家”呆着父母又不放心，带在身边做下手倒是顺理成章的。

“我的儿子，什么童工不童工的？你到农村瞧瞧，那些穷地儿的孩子哪一个不是童工？什么法？咋没有管咱农民吃饭的法？”他的父母对我这样说。

这些童工的另一个特点是：父母干什么，他也跟着干什么。也就是说，他们将继承父母的一切，从不识字或者识很少的字一直到生活技能，他们绝不会比他们的父母有更多的智商更大的出息，而他们本应是大厦栋梁。

父母捡破烂，他们也捡破烂。

一个五六岁的男孩使劲地帮父母把捡来的纸盒子踩扁，然后熟练地折叠好。他的父母很高兴，摸摸他的头，那是孩子最需要的抚慰和肯定，他会干得更卖力。

童工，其实质是一种社会现象，它深刻的危机是社会细胞家庭的贫困及不稳定，缺乏责任感的父母用自己的双手葬送自己的后代，而社会的麻木也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贫穷的地方动员了一切的劳动力，包括宁可让孩子们停学，一块儿去砍树，去挖草根，去开小煤窑等等。这种表面上是为了摆脱贫困而努力的现象背后，其实仍然是人对自然的无度的掠取，并且身教言传，把这种劣根性交给了下一代，使贫困的毒瘤依附着绵延曲折的根蔓，延伸到更加贫困的未来。

扔下书包的孩子、少年流浪者、童工现象之所以不容忽视，是因为那是对中华民族未来基础的动摇，或者说是毁坏。

谁是罪人？

河北省涞源县是国家重点扶持的贫困县，在一个名为桃木疙瘩的小村子里，年人均收入只有100元，13个小学生有11个因为贫困而失学，全村最高学历拥有者是一个小学三年级的小学生。

当孩子们因为付不起学费，而又听说头发与指甲可以卖钱时，便把头发推光了，恨不得把指甲剪到肉里，可是一学期20元的学杂费、书本费对他们来说，仍然是一个天文数字。指甲垒不起金字塔。

头发结不成登天梯。

湖北省1989年的统计说，在校小学生流失人数达23.6万人。湖南省仅常德地区就有4.4万名中小学生辍学，流失率达29%。

湖北省荆州、黄冈、孝感、郧阳等地区的小学数量减少110，全省150万学龄儿童失学。

宁夏回族自治区海原县，是我国水土流失最严重的地区之一。1989年至1990学年度，适龄儿童未入学率为19.99，流失率为10.5%。这个县的郑旗乡由于受灾，1991年人均收入仅50元，人均粮食60公斤，300名孩子因为交不起3元钱的学费而被关在校门之外。

广西龙胜红水村，至今没有一名小学毕业生。

青海牧区每平方公里只有1.8人，那里的孩子们无学可上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了。

在内蒙大草原，伴随着季节性的风沙和大雪，便是季节性的失学……

太行山上有一条标语：

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偏偏，就数教育最穷，就数上不了学的孩子最苦。

太行山，难忘的太行山，不仅因为它在革命史册上的昨天，也因为今天的贫穷。

一位县长进山考察，路过一个羊圈时，竟然从羊圈里传出了读书声。因为没有钱建学校，村里的小学只得设在羊圈里。头顶上沤烂的稻草一滴一滴往下淌黑水，脚底下羊屎散发着恶臭，可是教书的念书的仿佛置身在一个真正的庄严世界里，大声地、全神贯注地念着、念着念什么呢？县长已经想不起来，留在他心头的是一种声音，饥渴的声音，从太行山的嶙峋石缝间迸发出来，沿着这黄土地轰隆作响的声音。

县长哭了。

为了未来的中国人的质量，我祈祷着“希望工程”将扩大，如朝霞一般，让每一片叶子、每一滴露水都是清亮的，黄土地上能长出草来。有更多的学校，我们就会少建一些监狱，把校门打开，让大山里的、草原上的孩子们进来，还有操场，他们可以游戏、玩乐，为童工们开设补习班。有一个声音反反复复在天上说：让孩子们进来。只有他们才称得上天使，才称得上未来……

1994年2月于北京一苇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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