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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人间烟火（第2页）

“我不会让你离开金陵的，这也是阿昊的意思，你就给我在这儿待着，哪儿也不许去！”

“是。”张文若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句，感觉饭菜都没那么有滋味了，但为了避免浪费，还是全收了吧。

饱餐一顿，各自散去，张文若正在院中躺在竹椅上纳凉，谢姜走了过来，坐在旁边的石阶上，饶有兴致的对他言道：“我今天见到如是了。”

张文若‘嗯’了一声，反而翻了个身，背对着她去，表示对此并没有多大兴趣。

“我和她提到你了，你想知道她说什么了吗？”

张文若又翻过身来，面对着她，脸上殊无惊喜之色，平淡的道：“不想，我和她并无那么多话可说。”

“为什么？”谢姜不解道：“就算和公主的事没成，也不意味着你们两个没有可能啊。我能看出来，她对你是有感情的。”

张文若苦笑道：“那感情不管用，没有半点儿根基，就像是沙滩上的堡垒。”

“怎么能这样说。”谢姜表示不同意，“难道这样就放弃了？”

张文若坐起来，突然问了她另外的问题：“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撺掇着你去找李昊，我为什么自己想去找他？”

“你舍不得他？”谢姜给出了自己心中答案。

“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张文若无奈点头承认了，谢姜在心里头大骂，你们之间果然有猫腻！

“但是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李昊对我们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是纽带，是桥梁，是阶梯。没有他，我根本不可能来到金陵，也不可能经历这多事，更不可能认识你，公主，还有如是。

现在他走了，纽带断裂了，桥梁坍塌了，阶梯撤去了，我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怎么可能有未来？”

张文若仰头看向了夜空，那一轮明月依旧高悬在那里，千百年来皆是如此，可从来都是可望而不可及。

“我们在一座城里待着，相距不过十里之遥，可是我总觉得，跟她有天地那么远。”

谢姜开解他道：“至少我还可以和公主他们说上话，你们之间还是有可能的。”

张文若闻言扑哧笑了：“看来你对自己的处境还没有一个深刻的认识呀，谢大小姐，恐怕你对自己新的身份还没有适应，依旧沉醉在旧日的迷梦之中，是和两位公主的话别让你有了某种错觉吗？”

“你什么意思？”

张文若叹了一口气，回答她道：“你已经不是谢家的大小姐了，和她们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当然，你们还有旧日的交情，哪天你日子过得不好的时候，她们还亏慷慨的接济救助，但你们早就不是那种平等交往的关系了。

你们也许还会见面，搞一些‘茶话会’，然后你就会发现，你们根本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相互说起话来完全是鸡同鸭讲，彼此都不自在。就算你们感情深厚，这么来上几次也就索然无味了，然后也就没有然后了。”

谢姜也算是个聪慧的女子，对这番话居然完全无法辩驳，如今想来，再要去见两位公主，身份还真有些尴尬，是不是该跪下来自称‘民女’？还有我见事不明，竟连这个武夫也及不上吗？

“你这番道理究竟是怎么想出来的？”谢姜不由得问道。

“这些天躺在床上，无所事事的时候想出来的。”张文若对她说道：“当我在红莲寺中受刑的时候，每时每刻都那么难熬，真是度日如年，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举手投降了。可我的心里始终一股气顶着，我的身上系着李昊的生死，所以我咬碎了牙也要撑住。

但是现在呢？我在金陵待了半个月了，无所事事，才发现日子更加的难熬，虚度了光阴，蹉跎了岁月，我好像变成了一个没有作用的人。

一个人的价值究竟要怎样才能体现出来？

或者我们独自创造价值，或者依附别人产生附加价值，从这个角度来看，令姜，你真的比我更需要去西域。”

“为什么？”

“因为你以后的人生价值，要完全依附在李昊的身上才能体现出来。”

这样轻佻的定论，激怒了谢姜，她生气道：“你这样说，我就更加要留在金陵了，还要在这里生活得很好！离开了李昊就不能活的是你，不是我！”

出乎意料，张文若居然没有反驳，缩回到椅子上躺了下来，抱着胳膊认同道：“你说得对，我怀念以前刀光剑影的日子，使我的生命有了色彩。我离不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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