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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荒原（第2页）

“还没死啊，没死就先吃东西吧，看来你的佛祖并不喜欢你，这样都不想收了你。”

抹了把脸，秦虎不紧不慢将身上的披挂都解下来扔到地上，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将布包拿到老僧面前晃了一下，看到他眼镜闪了一下，才笑呵呵用手揭开，漏出里面一块硬邦邦的粗粮饼子。

“给，赶快吃吧，吃完了再给我讲个你们佛祖的故事。”

秦虎将手递到老僧的面前，老僧却依然一动不动。如果不是刚才看到他的眼镜确实闪了一下，秦虎都要以为他真的已经死了。

“咋啦，不就是来的有点晚了，你这老比丘，还是这么小气。”

“哎哎哎，你眨眼了，对吧，看起来精神不错嘛。”

“这都怪那个里正，非拉着我给他修鸡圈，我又不是他儿，呸，又不是他爹，把他家的鸡都刮跑了才好。”

“喂，你……哼。”

秦虎刚正要再絮叨几句，突然被一股力量狠狠压在地上，刚擦出个形状的脸又被按在尘土里，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那块干饼掉在秦虎面前，啪的一声扬起一阵尘土，正好迷住了他的眼睛，想要动一下，却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眼泪冲刷了几下，秦虎勉强睁开眼睛，模模糊糊，正好看到一只手捡起眼前的饼。

“咔吧咔吧。”干硬的饼被咬碎的声音，吞咽的声音，这会听来却格外响亮。秦虎使劲了力气也没有办法把身体撑起，只是把脸憋得通红。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能感觉到背后什么也没有，却又真实的感受到莫大的压力。

“咔吧咔吧，咔吧……”终于这样的声音停下，秦虎心想是吃完了吗，没来及想更多，背后的压力突然消失不见，一个不防，用力过猛之下几乎把他的后背折断。

秦虎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连忙爬起来往后退了几步，眼睛紧紧盯着依旧盘坐地上的老僧。

“你的饼，不好吃……”

“啊……额，哦。”秦虎心里有些害怕，总觉着老僧不是以前的老僧，以前的老僧虽然有些无赖，有些小气，但是似乎知道很多的东西，说心里话，他还是十分敬佩的。

可是眼前的这个老比丘，虽然看上去依旧是这一副皮囊，可是经过刚才的经历，总是能感觉到一些心悸。

“你在害怕，知道害怕的人才能活的长久。”

“你是，老比丘？”

“……，佛也好，众生也好；我也好，他也好。老比丘是我，我还是我，谁知道谁究竟是谁呢。”

“那个，我可以走吗。”秦虎已经确定今天的老比丘有些不正常，但是本能告诉他，最好不要这样直接逃走。

“人之一生，除了生死，就是走路。走，你想好要走的路了吗。”

还没想明白老僧到底是什么意思，秦虎的眼镜就猛地睁大，看着眼前的变化，心中满是惊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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