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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何人行凶（第2页）

孟央的表现让常吾意识到他没有说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靠在树上没有说话，那些关于妖的事情纷纷在脑海里闪现出来。

常吾以打猎为生，在深山之中的时候，他见过各种各样的野兽。那些野兽大多都凶狠残忍，一旦和它们碰上，即使是像常吾这样的老猎手也都是凶多吉少。

但常吾不怕它们。

深山老林中真正让常吾害怕的，是妖！

妖出现在世上已经不知多少年了，它们藏在深山大泽这些人迹罕至的地方，一旦有机会便会出来屠戮人类。但谁也不知道妖到底什么样，也说不清妖从何处来。

常吾听过长辈传下的妖的故事。

长辈们说，以前这世上本没有妖，那时天地尽皆为人所有，南北相通，东西相连，天下太平，世间不知多么祥和。天下人皆尊从八位至贤先祖的谕令，彼此之间亲爱互信，从无争吵。而至贤先祖掌领天下，上听神音，下传神谕，使人间得受天神庇佑，风调雨顺，岁稔年丰。

那是如今的人想象不到的盛世。

可惜最后一位至贤先祖终归也飞升成仙，人间失去最后一位贤明之士，再无人能够聆听到上苍的神谕，人类自然也失去庇佑，于是天下分裂，而妖也随之出现。

长辈们说，妖都是青面獠牙，丑陋不堪，生性狡诈诡谲、残忍阴毒的怪物。它们深藏于人所难至的地方，常常偷袭人类的村落，一旦得手便将无辜的人类屠戮殆尽。妖会邪术，能吞云吐雾，以邪幻之术欺人，纵然是再厉害的人，碰上妖也是无能为力。自妖出现之后，人们便不敢在群山大泽之旁居住，而是向广阔的平原迁徙，只留下少数不愿离开家乡的人继续在群山大泽之旁居住。

而常吾的先辈，就是留在群山之旁的人其中的一个。

虽然不曾亲眼见过妖，但常吾从小就听过很多妖的传言，也曾担心有一天妖从深山中出来袭击自己的村子。不过随着年岁渐长，村子始终平安无事，他便渐渐地淡忘了这种担心。毕竟这世间山川无数，而群山之间似他们这样的村子数以百计，也不见得每个村子都会被袭击。但是这一次，从自己年幼的孩子口中听到妖这个字眼，才让他意识到那可怕的怪物竟离自己如此之近。

居然是妖！

夜里的冷风吹在常吾身上，使他感觉到丝丝的凉意。他原本还想着，有一天自己要找出这场屠杀的凶手，报妻子和村民们的仇。如今却得知是妖怪所为，便知自己只怕这一辈子都没机会报这血海深仇了。

“爹，咱们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娘亲了？”身旁的孟央忽然怯生生地问他。常吾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见孟央的正张大眼睛看着他。他看着孩子的脸，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两个孩子并未看见妻子血淋淋的惨状，所以直到此刻也不知道他们的娘怎么样了，不过母子连心，孟央显然已经察觉到了些什么。

孟央见常吾没有回答，眼中不禁就闪现出泪光。他虽然年纪尚小，不知道死为何物，但是看见父亲的表情，多少能感觉到其中的悲伤，心中也明白，此后怕是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娘亲了。

父子俩在黑夜之中相顾无言，孟央乖巧地没有再多问什么，只是回头看着村子的方向，默默流泪。

没过多久两个孩子便都接连钻进山洞躺下，他们这一天都受了不小的惊吓，确实是疲累得不行，很快就沉沉睡去。常吾拿出兽皮毯子给孩子们披上，免得他们着凉，自己却坐在洞口没有进去。

他不敢睡觉，而是在黑夜之中警惕地看着四周，提防山中的野兽被火光吸引过来，同时在心里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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