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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符（第2页）

看着慕思平重新落座，少女无声笑笑，“买这买那，在玉京怎么不给自己换一身。”

她随手拿去披上的外袍，还给对方，想了想，随手招出几个火堆，绕成一圈，光焰在傍晚显得很不明亮，通黄的火光也只能照到二人身周，她看了一眼暮色中带着幽深茏色的龟山，缓缓躺下。

“你…”慕思平望着合眼准备入睡的贝清莪，有些不知所措。

“我累了，明天再告诉你龟山的种种。”

“啊。”慕思平应了一声，只是他不用休息，那贝清莪她就有必要…

捏一捏感受不到骨骼肌体的手臂，慕思平看了一眼迅速入睡的女子，走到一边，盘膝而坐，等待又一个天明。

天亮了，卯时的气温还是微冷的，寒风从意料不到的角度袭击鼻腔，慕思平不得已用了‘隔气符’，长纹笔刚刚使过符法，一种怪异感就慢慢爬上心头。

好像有什么，在山的那一边，回应着他的符法。

慕思平神色一动，这龟山草木葱茏，泥土的养分却显得贫瘠，泛黄的草叶迷离人眼，一二千米的峰顶无遮无盖，可山体却不该如此平直，山上的小道又是何人所垦，平直小道的设计，不似为人所修。

“你在那边看什么？”少女已经起身，不论什么时候她身上都有清新之感，她的衣服只有一套，却时常换洗，重又穿上时又是不同的色调。

慕思平被声音打断思索，他望望少女，又看看山间这不寻常的安静，决心试探一番。

这次上身是宝黛色的无袖长衣，肩上是蝉翼般的双层修饰，长发和背上的系带混在一起，一直垂到腿部，合身的七分裤现在只有五分，视线到了这里，慕思平没有去看鞋子，他重新望着长纹笔，再次画符，“群鸦归巢，”这是一道解风符，意图吹走山间寒气。

寒雾一阵躁动之后，归于平淡，一片片山峦之后，突然传来闷雷般的声响。

慕思平凝神细听一阵，感觉不像是瀑布落涧声响，“这山里有什么？”

“那是回声谷，你的符法被龟山后头的乌蛇山上的千绝岩给吸了一大半，剩下的扰动了空气，传到回声谷里，就是方才的声响。”少女解释道。

“这也是我带你来的目的之一，千绝岩上刻有千般符法，可是平时痕迹不显，只有你在那儿对着山崖使符，才能照见一些。”少女拉上他的手，“到底如何，去看看就能知道。”

越过几座坡顶，落在一处低洼的盆地里，右首就是一面光滑的水晶连壁，银幕上隐约看得见如些字迹，慕思平目光如炬，那符样好似刀砍斧凿，撇捺钩划只见尽是锋锐劲道，书写者必是比例遒劲，臂力过人之辈。

“以前那，这儿可是甲士们聚会的胜地。”少女望着水晶，开口介绍，“四神战争，或者说第一次道者战争结束之后，白虎、玄武两支道种大获全胜，可蓐收和玄冥没得意多久，这部下就众叛亲离，九天玄女点化轩辕、又发明了羽衣，这机杼发明了甲，却不是今天的赋予变化的神形甲，只是防御符法的符甲。”

“这防御符法有限，远远不如攻击类符法来得多，因此那时候的比斗当中，如果羽士身姿灵动，使了那甲士的甲胄上不曾预防的符法，往往就能直接取胜，甲士身穿甲胄，飞起来慢吞吞地，既不灵活又不方便，败给羽士，就成了常态。”

“所以他们就聚在一起商讨着怎么才能加强甲士的能力？“

“对啊，”贝清莪笑着回应，“一切都是从探索中来的，这儿就是他们当时开会的地方，他们将自己见过的难以防御的符法用‘铭纹符’打进这面天然的水晶墙壁上，再用蚀骨粉混以阴魔沼泽的泥沙将符字与墙壁混迹，”少女一指灰蒙蒙的银幕，“可惜了天然的水晶，为了保守秘密，与会的甲士们选择了这样做。”

慕思平细细打量着没有被时间抹去的暗淡符字，“这上面的符法，也不见有多高明啊？”

“那，这样呢？”少女一挥符笔，水晶上一道符字亮起来，直直冲向慕思平。

“对了，用符法破解，别用别的法子，这才能起到锻炼你短板的效果。”少女继续着，一道一道符字亮起来，“什么时候你能同时接住一百道、一千道，这锻炼才算有收获。”

慕思平拉长脸，“这可不容易！”

“你现在实力都这样了，要是放低了标准，恐怕也难有进步，你看了一学年的书，上了三个月的回忆课程，也该用到这实践上！”少女神色认真，不止连通水晶上的死符字，连她本人，也时不时甩过来一套火里藏金的陷阱或者神不知鬼不觉地对慕思平施展幻法。

“一开始就这么大难度么？”慕思平散去元气罩，一时间手忙脚乱。

“严师才能出高徒，你觉得学宫里那些道师们偏心，可自从鸿蒙初判，道分四支，哪有不偏心的呢，我或许比不上某些道师，甚至不会教学和培养，但是这些训练，我可是会很认真。”少女猛然欺身近前，在慕思平愣怔间击飞他的符笔。

慕思平只一闪就到了谷外，那边又是和气地要求，“不准跑远！”

“哦。”慕思平再次出现在少女旁边，“对一般的羽士而言，这差不多就输了吧。”

“所以我从来不喜欢那些依赖着一支笔的道者们，”少女也停下进攻，“说了不准用其他办法，可我知道，你还有一支笔，来，继续。”

“好。”

“别不耐烦，”少女一边进攻，一边说道，“假期只有一个月左右，符法是道族分驳法理的最有力武器，你必须在这个时间熟练掌握，下个学年你才有登顶的机会。”

什么是登顶？慕思平想问，却没有开口的机会。

“每年有一次天道提名，由八非学宫山顶的祈愿台的九星祠生出感应，道祖支离邪的祖师葫芦和造化笔发出共振，在校的本道种学生打出‘愿’字，这样天体就会发生感应，摩云圣道上就会投映出天道候选的名字。”

………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贝清莪笑容甜美，“登不登天我不会干涉你，我呢，只想趁着这个时候让你明白，什么样的才叫点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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