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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淌鬼市（第2页）

林姿把观景的好位置让了出来，招呼肖彭过来瞧瞧，

“我的天，我记得我躺下睡觉的时候你在看，到现在还没看够吗，不困吗，我们晚上可是有正事的。好家伙，真冷啊。”

林姿摇摇头“不困，”身处新环境的她活力异常，尽管昨夜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梦，睡得很不踏实，但林姿依旧毫无困意。

两人正依窗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秦峰走了进来，他还是那身装束，黑色羊毛大衣，笔直的黑色西裤，黑皮鞋，黑框眼镜。

“两位，准备好随我去淌鬼市了吗？”秦峰故意把鬼市二字念的很重，肖彭听后还是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你说的鬼市，安全吗？”林姿问，

秦峰揪下肩头的一根猫毛，把它吹开说道“你们跟着我，就会安全。”他摆了摆手，“走吧，哦对了，穿厚点，外面的温度可不高。”

三人乘电梯下楼，大约过了一分多钟才落上地面，他们先是开车，自然是凯迪拉克，一路向东，进入老城区后下车，改换人力三轮，在小巷子里东拐西绕，最后在小东门城墙根底下停下，又步行走了一段路，从东门里向北一拐，进入一条亮着昏黄灯光的巷子里。

前脚刚进巷子，后脚他们就听到，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清脆的铜锣声响。走在一旁的秦峰压低声音说，“听这声，是在说，鬼市，开市了。”

林姿踮着脚往巷子里看去，这虽说是一条巷子，但很宽敞，和一条大街差不多了，只是不通车，是步行街，路两旁都是仿古建筑，远远望去，巷子里影影绰绰站了不少人，可都静悄悄地不说话，四下一片寂静。沿街的地摊开到了巷子尽头，地摊角都统一点着一盏马灯，那小小的火光远远看去，在黑夜的衬托下就像坟头的鬼火，是有些瘆人。

“跟紧我，不要随便开口说话，鬼市有不成文的规矩，轻易不说话，开口即买卖。”秦峰说着，迈开步子向前走去，林姿和肖彭本就对这古怪的地方一点也不懂，现下，只得乖乖听秦峰的话，紧紧闭上自己的嘴，快步跟了上去。

虽然秦峰也提醒他们不要瞎看，可林姿的眼睛还是忍不住向两边瞥去，只见这鬼市的地摊上买什么的都有，大多数是倒卖古董的，更有夹杂着贩卖违禁品的，鱼龙混杂，真是个邪乎的地方。

淌鬼市的人很多，比肩接踵，而且个个死沉着脸，不说话，只走路和看货，和死人也差不了多少，怪不得叫鬼市，林姿也开始有些胆怯了，她小跑两步，紧紧跟上秦峰和肖彭。

走到半程，林姿看到一棵枯黄的，正在落叶的大柳树，柳树上挂着几颗小小的红灯笼，在这冷冷的鬼市里格外的引人注目。

树下是辆面包车，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两侧的挡风玻璃上积满了灰尘，后背箱开着，里面撑起一张小桌，上面摆着几排铜钱，手串和玉佛。车旁的石灰地上蹲着一人，脚边也像其他人一样点了盏马灯，照亮了地摊，摊上摆着各式的铜像陶器。

那人点着烟，见来客人了，忙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双尖锐的眼睛，瞟了一眼三人，生怕他们顺手自己东西似的。

“小兄弟，你家老爷子呢？”

那老板好像认出了秦峰，忙一扭头，低声说了句“没了，见阎王了。”

秦峰呵地一笑，“老家伙走的可真快啊，是怕我看出他卖的假货，过来索要赔偿吗？”

“我说，这位爷，那是西汉的家伙，虽不是真的，但也称不上假货吧。”老板解释道，“再说了，那真品乃举世无双的无价之宝啊，我要真有，那肯只卖你这么点钱呢。”

秦峰呵呵一笑，看穿他的伪装，一把攥住他背过的手，噌地抢出一定灰白的假发出来，“我说你怎么这么清楚呢，原来你就是那天卖我假货的那个老家伙呀。”秦峰挥了挥手中的假发，笑着问道，

见把戏被拆穿了，这小伙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这位爷，把假发还给我吧，这还有女士呢，”他瞥了眼林姿，“别让人家笑话。”

“你为什么要装作老头呀？”林姿好奇地问，

“这位小姐，你有所不知，我们这行，看资历，看年龄，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像我，说话没分量，没人听，戴上这个就不一样了。”他说着，接过秦峰手上的假发戴上，“戴上这个，我就成老夫子了，说话就有人听，有人信了。”

“原来，你是在唬人哪。”肖彭说，

“哎，这位小爷，可不能这么说，我虽然年纪轻轻，但家学底子后，是个丰富的地下工作者，这条街上，我不吹牛，十分之九的人，都没我强。”小老板说着，自信地扬了扬头，林姿这才看清楚他的面貌。

年纪虽是不大，二三十岁上下，可能因为风吹日晒吧，他的皮肤蜡黄，所以看着，比秦峰还显苍老。

“‘我说，几位爷，你们这次回来，不仅仅是为了数落我吧，是否有事相求？”老板眯起眼睛，笑嘻嘻地问，

“小兄弟，你贵姓啊？”秦峰态度变地客气了不少，

“免贵，姓张，陕西张川山。”

“好，张老板，今儿，我把真货给你带来了，”秦峰说着，给林姿使了个眼神，示意让她把玉燕拿出来，林姿有些犹豫，最后还是下决心把玉燕从口袋里取了出来。

“我们想请你看看，从这真货身上，能看出点什么名堂。”秦峰说，

这张川山本来漫不经心，抬看瞅了瞅林姿手里的东西，眼睛突然发亮，探身过来，接过玉燕仔细地打量着，“妙绝，妙绝啊，没想到我今生，竟能一睹龙陵玉燕的真容！”他连连称赞，掐灭手上的烟，“几位爷，车上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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