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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逃亡的科学家（第3页）

“我在与那家公司接触后，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继续说道。

“不对劲的地方？”

“对……”她将脸背过去，沉默片刻，“……人也好，科学也好，对他们来说……这些，都只不过是，为那不为人知的利益链而服务的工具……”

我的角度看不到她的表情，不清楚她现在是什么情绪。

志保她作为研发药物的关键人员，在那家公司中处于重要地位。我想，她一定知道、看到了很多我们不知道的，深层的东西。

她从小是热爱科学的。我想她，大概会把他们的这些行为，视作是对科学的侮辱吧。

“姐姐，”她的声调忽然变得颤抖起来，“你知道我在那公司里，每、每天都在思考什么吗？”

我察觉到，她又要控制不住情绪了。

“志保，你……”我试着帮她控制情绪。

“……我、我每天思考的是、是……是该用什么方式去死！”

泪水从她的眼眶中慢慢溢出。她的后半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她陷入哽咽，悲愤的啼哭覆盖了清晰的话语。

我拍了拍她的背，帮她缓解情绪。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像这样坦率地宣泄情绪了。

……

情绪稍稍平复之后，志保又向我诉说了她的许多遭遇。

她告诉我，公司领导们发现她对公司的不满后，动不动就打她、骂她，还招呼那个组织的人员来搅扰她。她一直很害怕他们。

她告诉我，她为了不被他们欺负，每天在公司都得装成冷酷、不好说话的样子，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她活得很累。

她告诉我，虽然她在公司也有同事，但他们基本都是没有自主意识的工具人，她根本无法和他们交流。她一直很孤独。

她告诉我，她每天半夜偷偷用冰水洗脸，靠这种自虐来维持自我意识。

她甚至告诉我，她一度想制作毒剂，把那些人全都杀死。她也想过用毒剂来结束自己的生命，但都没有实施。

她还说，她在来到我家之前正被公司关禁闭，但她设法逃脱了出来，然后逃到了我家。他们原本还想逼背叛公司的她吃幻觉药物，以让她“永远留在公司”。

一句句令人心里发毛的诉苦，不断地让我的精神变得激动。虽然我和她在同一家公司工作，但我们看到的仿佛是两个世界。

我原本还想问问她，多年前她头部全湿、很晚才回家的那次是发生了什么。但我又想了想，还是算了吧，我不愿再激起她过去的什么恐怖回忆。

我有些后悔，为什么我当初要允许这个公司接触志保？

如果我当初不那么做，也许，志保她就不用受那么多苦了。

但是，就算我当时拒绝他们，志保恐怕还是会被那幕后的组织盯上……

让她陷入这种境地，我真是个不负责任的姐姐啊。

就在这时，耀眼的阳光忽然照进了我的房间，得以将这阴郁、沉重的氛围划破。阳光提醒了我：现在已不是昨天傍晚，现在是第二天早晨。

“没事了，都已经过去了。”我抱住志保，又拍了拍她的背，尽可能地安慰她，“从今以后，姐姐会保护你。我一定会为你终结这黑暗的困境。”

“姐姐，你……”她听到我的话后，迟疑片刻，“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不论是公司还是组织，他们的力量，都远不是我们能比的……终结，真的能做到吗？”

“你要坚强，志保。”我凝视着她的双眼，试着去鼓舞她，“我们惹不起，但我们躲得起。等时候成熟，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把这个环境从你的生活中终结，让你过上正常的生活。怎么样？”

起初，她没有任何反应，面无表情。

我有些担心，是不是安慰失败了。

但随后，我就看到，她的脸上慢慢露出了微笑。明媚的晨光从窗外照进屋内，她的笑容在这光芒下更显灿烂，洋溢着幸福的情感。从这笑容中，我还能看出一丝乐观。

先前的泪痕，已被笑容所覆盖。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她像这样真心地笑了。

相比昨天她进屋之后的惶恐和忧郁，这样要好很多。让她能够真心地笑出来，这也是我这个姐姐应尽的职责。

……终于，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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