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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山水之乐（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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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先生拧眉看着楚玉霓，久久没有出声。

庄晏会突然写一封信给季子正，其中自然有他的手笔。

庞先生自然知道，无论他承认与否，在楚玉霓心中这都是已经被认定的事实。

索性坦诚一番，兴许会对季子正有所搭救。

庞先生深吸一口气，说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年庄晏说过什么？”

楚玉霓没有吭声。

过去历历在目，可庄晏说的话何止千万，她如何能够知道庞先生想说的究竟是什么呢？

更何况提及当年，楚玉霓的印象里可从来没有庞先生和庄晏交好的记忆。

她的沉默，倒是很快就让庞先生反应了过来。

庞先生清了清喉咙，连忙说了下去：“当年，庄晏就说公主殿下悟性虽好，却太喜欢刨根问底。有些时候，太过执着反而会伤身伤命。那时候没人信，可后来公主的确因为一念执着而葬送了性命，所以如今想来，庄先生倒也的确算得上是了解公主的人。”

楚玉霓撇撇嘴：“那不是算得上，这世上我师兄本就是最了解我的人。”

“那公主可了解庄先生？”庞先生问。

楚玉霓沉默片刻，突然吃吃笑了起来。

“庄先生？如今人人都能被称一声先生了吗？什么时候开始先生这两个字，也如此没有分量了？”楚玉霓问道。

庞先生愣了愣，挠着后脑勺孩子一般的无措。

楚玉霓皱眉：“我不是说你，只是觉得有些好奇而已。你跟我好好说说，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也没什么，只是庄晏他……大萧时期，庄晏就是有名的逍遥客，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又与平靖公主师出同门，那时就有很多人追捧。”庞先生说道这儿，突然觉得一道目光扫了过来。

楚玉霓不耐烦地打断他：“这些我知道的事情你能不能就省略过去？”

庞先生抽了抽嘴角连连点头：“后来改朝换代，庄晏此前就向往山林生活，早就告别了京城遁入江湖。即便世人仍是盼望有人能够挺身而出，可不知是消息滞后还是旁的什么原因，庄晏就像是消失了一样。直到几年后，京城以北漠河以南的地方有人瞧见庄晏曾一己之力救下了几个孤儿，而后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又消失了。庄晏的名声才像是一下子传扬开来。”

“可我先前听说司徒青找了他很久。”楚玉霓说。

庞先生叹气：“那时候司徒青恨不得杀光所有跟萧家有关的人，就连我，都险些被杀呢。”

“你最初不是投靠了司徒青的吗？你跟他们也能相提并论？”楚玉霓挑了挑眉。

庞先生猛地跪下对着楚玉霓磕了一个响头：“庞谌自知无法与庄先生这样的人相提并论，最初我不过只是想要活着，司徒青可以让我活着，我自然愿意俯首在他脚下，去完成我从前想象中可以功成名就的事业。可时间久了我才知道，人活着，也可以选择究竟怎么样活着。殿下，您真的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吗？您不觉得您已经被迷了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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