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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整装待发（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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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禅师缓缓闭上了双眼，过了一会又睁了开来，“致轩”，“师父”范致轩应道。“峨嵋剑法讲究攻守兼备，刚柔并济，古语有云：世有以刚求刚而未能刚者，是未知若欲极刚必为极柔之道也。是以习技未达者，多形过于意;造诣较深者，则以意示形。形过于意，拳未发而形先动，骗则人知之，攻则人知之，退则欲收不止，进则欲罢不能。就如浩凡一样，收发虚实，还是不能达到恰当，要知道过犹不及，大家在此均须用功，用心领悟。”“是。”三个弟子齐声应道。“为师创立峨嵋十二桩功已经过了近二十年，江湖事情也从不过问，但此次事出有因，毕竟也算是峨嵋门内之事，为师封剑已久，所以请你们下山，一则助老友张钰，南宋虽说朝内奸臣当道，但是这天下百姓的安危，还是要看能不能将蒙古军队挡在北方，二来是要清理门户。昊天的事老和尚也想了许久了，他本性不坏，但是缺乏管教，误入歧途，终究是为师之失，此次下山，浩凡，我谨以峨嵋掌门人传此口谕，为师兄，下山后若昊天依然执迷不悟，可清理门户。”说罢，众人纷纷起立，“是，师父。”张浩凡低头恰好看见白云禅师的手微微颤抖，这可不是一个内功深厚之人所表现的，心知师父还是挂念师弟，不到万不得已，情分乃是世间最复杂的东西，就拿自己来说，亦不会轻易清理门户。白云禅师看起来有些疲倦了，向众人挥了挥手道：“你们回去休息吧，近两日便出发吧，这蒙古军推进的极快，势如破竹向南而来，际儿便留在我身边，你们一路小心。”“弟子明白。”看着白云禅师带着张际回了九老洞，张浩凡望望四周师弟，脸色微微有些凝重，刘文清上前道：“大师兄，事不宜迟，我们明日便出发吧。”“嗯，是该如此，只是小师妹？三师弟，你怎么看？”“啊，”范致轩一惊，“大师兄为何问我呢？”“师弟平日里与小师妹最熟，最知道小师妹的脾气，总是和小师妹亲近些，北去危险，还是带着小师妹南下安全些。凭着小师妹父亲在临安府的人脉，到是也容易在官场上疏通疏通。”张浩凡答道。范致轩道：“还是看师妹自己的意思吧，晚上我去看看她。”“好。”张浩凡答道，三个师兄弟也各自散了，当刘文清转身低头离去的时候，眼神闪过一丝黯淡，这不易察觉的感情却被张浩凡给扑捉到了。张浩凡不禁叹了口气，四个师兄弟都很喜欢这个水灵的小师妹，不过小师妹待郑昊天只是好友的感觉，熟识却少了一份特别的亲热，对张浩凡、刘文清来说也是，小师妹只是把他们看做那可以像小时候一样向他们撒娇，要求他们带着她到处玩耍的可以保护她的师兄，唯独对范致轩，总是有些不一样。范致轩人很诚恳、可靠，而且广交朋友，但其实师兄弟之间也明白，他的骨子中却始终有一种清淡，虽然他待人热情，但是他对世事都有着很豁达的态度，就像庄子那样，一种洒脱的气质。而小师妹任性、好动的性子也只有范致轩可以容忍，可以包容她，任凭她去展现自己的活泼，他包容他的小性子，微笑面对她那顽皮捣蛋的恶剧，张浩凡心里很明了，自己的性格是很难去做到这些的，那更不用说多愁善感的刘文清了，所以也许范致轩才是最适合的。

是夜，微风习习，夏末的峨嵋山。

山风中已经带了些秋日的凉意，轻轻拂过这个痴痴望着月亮的女子净白的脸庞，久久的宁静后，女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此刻的周芸似乎在月光下脱去了平日的活泼和小小的幼稚，清风吹起她长发，却将她的愁绪，还有那淡淡的孤单如同浅墨般的，渲染在这幅静止的画面中。而在不远处范致轩静静地站立着，看着这个自己倾心的女孩，眼中带着些爱怜，嘴角却依旧是平日中的浅笑，他提气一跃，悄悄来到周芸的身旁。周芸觉察到了动静，转过头来，看见范致轩时，眼光中闪过一丝情绪，令人捉摸不透，而范致轩却依旧报以一笑。“三师兄有话对我说吧？”周芸首先发问。“小师妹你也知道此行的艰难，这番下山，危险重重，大师兄的意思，由我们二人南下会临安府，借着令尊的关系，在官场中做一些事情。”范致轩思索了一会说道，“但是沿途我也需要去一些川中的帮派，邀请一些能人志士同守川中，小师妹不若先南下，尽早赶到临安府。”“不妥，”周芸很快回答道，“川中帮派杂乱，鱼龙混杂，师兄前往却也是风险不小，两个人便保险许多。”范致轩一怔，他倒是没有想到平日里胡闹惯了的小师妹能想到这些。“此行凶险，小师妹真的想好了？这真不如平日里嬉笑打闹那般，而是，真正的江湖。”“当然，我也不是当日上山的小女孩了，三师兄为何如此的担心呢，就算凶险，不是也有三师兄在吗。”周芸笑着答道。范致轩也笑了笑，也不再说些什么。二人就这么站着，范致轩本就顺着周芸，而有周芸在身边，日子也的确快活许多，而此番也是一个很好的历练机会，虽然有不小的风险，但范致轩也是个艺高人胆大的人，周芸对他有信心，自然也乐意带着周芸去闯荡。“那下山后要听话，不能再像在江南那儿胡闹了，”范致轩最后说道，“师兄会保护你的。”“嗯”周芸甜甜的笑着答道，“谨遵师兄之命。”范致轩也给她逗得笑了起来，“早点歇息吧，明日就要赶路了。”“那师妹先走一步”说着还装模样地向范致轩施了一礼，范致轩笑骂道：“假正经。”看着周芸的身影，消失在小路上。

范致轩抬头望了望天边的月亮，月光如儿时般那样，倾斜下来，洒在山上，路上，草上，肩上，给人披上一层银纱，范致轩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不论前路如何，珍惜当下的时光，便没有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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