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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洒满阳光的新都工地(第6页)

车英略有尴尬地笑了:“君上,这大头木槌,我也不知山甲何时闹的。他在山野与野兽多有搏斗,曾说过他将硬木削成的大头木槌随身隐藏,威力极大。没承想他的千人队竟人人一把,我也惊讶,不知他何时赶造的。今日看来,却是威力不凡。方才,他还在帐外为私用兵器请罪。大良造,我请你注意的就是他,二十余岁,你应当认识他。”

“我?认识这个千夫长?”卫鞅惊讶。

“想想,栎阳南市,徙木立信。”

“啊——莫非他是那个徙木少年?!”

“对呀!没错!现下是新军最年轻的千夫长。”

卫鞅感慨中来:“难得呀难得,异数也。一个药隶少年成了军中将领,那时候谁敢想哪!”

孝公笑道:“大良造,你这变法可不知要多少人新生,感慨不完也。”

突然,峡谷中马蹄声疾,车英习惯地霍然转身,正待发令,听得马蹄声已到帐外,卫士高声禀报:“大良造府领书景监到!”三人不禁一惊。[点评56]

景监匆匆走进一躬:“君上、大良造,斥候星夜急报,山东有变!”

“噢?快讲。”秦孝公和卫鞅已经同时站起。

“一是楚国联络中原,图谋攻秦。二是三晋龃龉,魏国正在秘密准备吞灭赵国韩国。三是齐燕结盟,企图迫我秦国割地!”

秦孝公和卫鞅相互对视,半日沉默,突然,两人同声大笑起来。[点评57]

[点评1]七月流火非炎炎夏日。

[点评2]太子犯事,作者以勤政的名义把孝公“支使”到外地,可借此写出孝公之智、卫鞅之严。

[点评3]此处提及郡县,是要为将来的郡县制设下伏笔。但相关的史实待考。郡与县的关系,在秦代以前,县并不在郡的统属之下,郡县并非直属之关系。陇西郡与北地郡的设置时间,也有待考证。据《史记·匈奴列传》,“秦昭王时,义渠戎王与宣太后乱,有二子。宣太后诈而杀义渠戎王于甘泉,遂起兵伐残义渠。于是秦有陇西、北地、上郡,筑长城以拒胡”。据裴骃《史记》集解,秦灭六国后,始皇帝分天下以为三十六郡,陇西、北地、上郡皆在其中。另据《汉书·地理志》,“(周)孝王曰:‘昔伯益知禽兽,子孙不绝。’乃封为附庸,邑之于秦,今陇西秦亭、秦谷是也。至玄孙,是为庄公,破西戎,有其地。子襄公时,幽王为犬戎所败,平王东迁洛邑”,后“子惠公(孝公子)初称王,得上郡、西河”。可知陇西为秦发迹之地,但设郡之期不确。小说无法按史实原貌展开,只能充当演绎史实的角色,为体裁所限。历史小说通常是以古说今,小说家要寻找的是另一种真实。小说更像是一种精神“考察”,而非史实考据。读孙皓晖的小说,可用三种眼光三种读法,一是小说读法,一是史实读法,一是现实读法,就看读者取哪一样。

[点评4]一个点火,一个救火。君臣有时候要善于唱双簧。

[点评5]私仇无解。孙皓晖笔下的公子虔,让人印象深刻,且遭遇令人同情,戏剧性强。

[点评6]人之常情也。

[点评7]犯了错,找奶奶就对了。

[点评8]渠梁暴怒,皆因恨铁不成钢。可怜天下父母心。

[点评9]太后也是识大体的人。

[点评10]怪不得太子早慧早熟。

[点评11]桥段不怕旧。

[点评12]让秦孝公离开栎阳,这个情节设置巧妙。避免了孝公与卫鞅心生嫌隙。万一事情不顺利,还有国君来善后,要成大功,红脸和白脸,缺一不可。

[点评13]此举有若壮士断腕、弃车保帅。单靠史书,无法得知卫鞅的内心想法,小说可以丰富历史人物的血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行事极端,卫鞅是有立功之心,此立功乃“三不朽”之立功。

[点评14]这“大笑”二字用得好,可见孝公并不觉得惩罚太子、劓黥太子师傅是多么严重的事情,变法、光复缪公志业才是大事。所谓的兄弟同心,都要给变法强国让路。

[点评15]情真意切。

[点评16]《商君书·算地》称,“民胜其地,务开;地胜其民者,事徕”。《商君书·徕民》载,“今利其田宅,而复之三世,此必与其所欲而不使行其所恶也。然则山东之民无不西者矣。且直言之谓也,不然。夫实圹什虚,出天宝,而百万事本,其所益多也,岂徒不失其所以攻乎?”,“今以草茅之地徕三晋之民而使之事本,此其损敌也,与战胜同实,而秦得之以为粟,此反行两登之计也。”,“今复之三世,而三晋之民可尽也”。此乃商君夺民之计。战国时期,事事必争,秦与三晋所邻,三晋地少人多,秦地多人少,欲使秦强,必须夺他国之民。战国各国皆患人少,如《孟子·梁惠王上》就提到梁惠王对“寡人之民不加多”的疑问。国与国之间,夺民之“战”激烈。夺民之利,在垦荒,补充劳力,亦能补充兵力。《徕民》篇非商君所作,但也可以看出法家之思虑周到。

[点评17]中央集权,必须打破地方自治、地方无为。卫鞅为大良造之后,“集小乡邑聚为县,置令、丞,凡三十一县”。

[点评18]秦并非唯一变法的诸侯国,秦能并天下,卫鞅只是成因之一。

[点评19]打破宗法的权威,建立国家的权威,加强卿、士大夫、士、庶对国君的忠诚度。改变其恶俗,增强秦人体质。这个中的“军国”思想,其实在各文明的发源时期,都曾有所体现。

[点评20]西蛮之蛮字,有疑。俗称西戎、南蛮、北狄、东夷、中原。

[点评21]卫鞅“平斗桶权衡丈尺”,增加经商的成本,驱民垦草。

[点评22]训练忠于国君的新军,是强国之本。离开了“枪杆子”,垦再多的草也无用。掌控兵权,是中国最重要的统治术之一。

[点评23]故弄玄虚。渠梁的城府,恐怕卫鞅也难摸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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