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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她之前是如何预备的,拜了天地进了洞房,从今往后,人就是他贺霄的,他今晚不管做出任何举动,都是正当名分的。
贺霄凝视着她,粗糙的手上慢慢抚摸上了眼前的脖颈,这种威胁性的动作让沈北陌极其排斥,一掌打开他的手,那力道不算太大,可也绝对不算轻。
男人手腕有些发麻,顿了不过片刻之后,便索性直接一掌掐住了她的脖子。
贺霄仗着身高体魄的优势将她往后压,两人一扑一躺跌在了床上,那满床的红枣桂圆压在沈北陌身下,脖子上的那只大手跟铁锁一般,贺霄更是蹬鼻子上脸的直接骑在了她身上。
沈北陌的头冠和衣裳都极大限制了发挥,她不知道公主新婚夜该是个什么模样,现在也没那多余的脑子能去思考所谓仪态规矩,她只知道这死狗欺人太甚。
新婚之夜,新娘子咬牙切齿,趁着贺霄俯身压下亲吻的瞬间一把反掐住他的脖子,五指力气极大,掐得贺霄呼吸困难酒劲冲脑,一声闷咳攥着她的手腕往后拉。
一来二去的推搡让沈北陌找到了可乘之机,缩着胯骨压着腿,一脚往上踹过去,又凶又狠,贺霄不敢托大接她的力道,顺势从她身上滚了下去。
沈北陌获得自由的那一瞬间被呛得一阵猛咳,两人都喘着粗气,状态不佳,贺霄用力拉扯解了自己领口的衣衫,那身大红色的外披被粗暴扯下,拦腰用力摔在床上,他狠声道:“今天,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你。”
喜床上挂满了金色红色的纱帐,贺霄和沈北陌这两人都是个头大力气也大的主,那结实的喜床在连番的折腾下轻微咯吱晃动着,到底是沈北陌顾忌着身份不敢下死手,贺霄男人的体魄在力量上占了优势,那两条手臂上的肌肉在亢奋状态下坚实饱满,以绝对的力量镇压着她的手腕。
“贺霄,你今日所作所为,予我南邵之辱,来日必当十倍奉还。”沈北陌恶狠狠瞪着身上的人,仍在大力的打挺反抗着,好似能将他蹬出一个窟窿来。
“你少扯这些有的没的,这是我跟你之间的个人恩怨,这笔糊涂烂账,我今天就跟你算算清楚!”贺霄凶狠拽开她的衣襟,那层层叠叠的嫁衣此刻全成了阻碍,越是心急就越是缠在一起单手剥不开。
“算账是吧?我让你算——”沈北陌一脚踩在床栏上,挣扎间腿被纱帐缠住,绞动两下就被贺霄压制住,纱帐在两人之间摩挲着,紧绷着,贺霄一个蛮力硬扯,撕开了嫁衣的领口。
那挂着帘幔的床架本就不是承力的结构,纱幔绞在二人之间,也随着贺霄这鲁莽的一下,喀拉一声,绷断了。
帘杆落下,砸在男人的后背上,不痛不痒,但那金红交错的纱帐却是落了满床,影影绰绰将人朦胧盖住,隐约可见光洁白皙的手臂从中被剥出来。
“你到底——你、”那手感实在太逼真,贺霄整个人都懵住了,一面怀疑她究竟是个怎么回事,这到底是个男人还是女人,一面热血上脑觉得管他男人女人,是什么人都行,他今天非把她办了不可。
混乱的思绪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根本理不出个先后顺序来,即便他再如何不管不顾,还是在某个时刻雷劈一样彻底僵住了。
就这么一瞬间的空袭,沈北陌被他压上来的腿就反绞住了男人的脖子,她那条腿的力气有多大,一脚能踹死野狼踹死刺客,能将自己连带着六十八斤的千机伞跳上半空去,现在也能反败为胜一改颓势,绞得贺霄不得不松手保命。
沈北陌早就连眼睛都给气红了,终于占得上风,气势汹汹往他大关节上死死压住,满床的纱帐凌乱,早就没有一处好位置了,她坐在层层纱帐之间,坐在他身上,掐着他的脖子,再没给人留一点反抗的余地。
但贺霄原本也没剩多少反抗的意识了,他看呆了,因为松垮的衣衫若隐若现,即便这件事情显得再如何天方夜谭,但到底眼见为实。
他连酒劲都给一道醒了,整个人前所未有的清醒,觉得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所作所为,像一场荒诞的大梦。
沈北陌,是个女将军。
他怀疑眼前人是男扮女装,都不曾想过,她竟会是个女将军。
能跟他平分秋色,能舞动千机伞若游龙出世的女将军。
两人的距离太近了,急促的呼吸纠缠在一起,贺霄喘着粗气,事已至此,一时间无法消化这个令人头晕目眩的事实,尤其现在骑虎难下,已经搞成了这副惨烈景象,根本不是误会二字就能潦草收场的。
尤其是眼前这个骑在他身上,满脸要吃人的沈北陌。
她显然还在气头上,恶狠狠盯着贺霄,掌中的力气越来越大,掐的他痛苦地仰起脖子,猩红从脖颈上下蔓延,到耳根,到胸膛。
真想就这么掐死他。
但是不能。
沈北陌地呼吸越来越急促,她气急败坏丢开他的脖子,“洞房是吧。”她动作一气呵成拽掉了自己头上早已歪斜碍事的凤冠,砸在床上。
终于重获呼吸的贺霄被半压在杂乱的纱幔和被褥间,用力咳嗽着缓和喉咙的顿涩,那一双呛红的眼却是一直定定地盯在她脸上。
散乱的长发没了束缚,落在肩头和衣衫上,栗子一样的颜色,挽起一整天已经打了卷,却是更加为她脸上那异族风情增添了颜色。
即便是这样凶神恶煞要吃人的表情,也那么好看。
“来啊,怕你是孙子。”沈北陌暴力撕扯掉他本就松垮的衣衫,悍匪一样往下,对自己也能下得去狠手,就要争个输赢。
贺霄被她的阵仗惊到了,忙不迭想扶住她的腰帮着卸点力,“慢点、慢点、别伤着自己——”
只一瞬间,两个人双双变了神色,沈北陌蜷缩起身子,她从小到大受过不少伤,寻常的伤口钝痛不至于疼成这般呲牙咧嘴。
到底是没经验,高估了自己最脆弱的地方。
贺霄也不好受,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行为也就只有她干得出来,但他看着眼前人弓着的腰背剧烈起伏着,舍不得她这样不拿自己当回事:“你是傻子吗,下这么重的手当然会疼……”
“你给我闭嘴。”那声音怎么听都像在嘲讽她,沈北陌咬牙切齿再次将人的脖子掐住,猛地往下镇压。
平心而论,已然冷静下来的贺霄并不愿意两人的洞房花烛夜是在这样激烈争斗的过程中度过的,至少,不要给她留下与他欢好是一件如此痛苦的事情,这种印象。
但是想归想,一如他之前镇压无果,沈北陌从来就不是个能老实听话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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