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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2页）

庄大夫人道：&ldo;多谢老爷体恤，只是为老爷解忧，是为妇的职责。&rdo;

庄大老爷笑笑，不肯叫庄大夫人劳累，依旧劝着她歇息，转而叫王忠、王义来，去书房算账。

王忠道：&ldo;先大夫人的嫁妆如今要补全，还需填进去十万余两。&rdo;

庄大老爷早知发妻嫁妆之多，却万万没想还差这么多，忙问：&ldo;可有差错？&ldo;

王忠道：&ldo;老爷，其他的东西两万两就够了。独有水田庄子，先前不值这么多，但是如今那田地，早涨了价，价值不菲，比先前贵了两倍有余。秦家只有先大夫人与秦尚书一女一子，先大夫人自幼丧母，他父亲又未娶续弦，先大夫人把持秦家多年才嫁来，她的嫁妆虽没带过来秦家一半家当，但也差不了多少。&rdo;

庄大老爷自然知道这些，只是假作不知罢了，于是挥手道：&ldo;去叫了大夫人拿了钥匙，且支了十万两出来。&rdo;

&ldo;是。&rdo;王忠领命出去，半响哭丧着脸回来。

庄大老爷忙问：&ldo;可是夫人又昏厥过去了？&rdo;

王忠道：&ldo;小的在二门上叫了又儿姑娘来说话，又儿听到要这么多银子脸色就变了。过了一会子，又儿姑娘回来，对小的说，夫人听说要这么多银子，当即就晕了过去。&rdo;

庄大老爷到底担心庄大夫人身子，忙又叫人去看看庄大夫人究竟如何了。须臾，叫王忠拿了他的字条去支银子。

王忠去了，回来时，就见庄大夫人也叫人扶着过来了。

庄大老爷道：&ldo;不是叫你歇着吗？&rdo;

庄大夫人放开又儿、再儿的手，腿一弯跪下，惭愧道：&ldo;妾身不贤。前头给二哥儿办喜事，因想二哥儿是老爷头一个儿子，于是想着大办一场。府里亏空了一些，如今又要存些银子留待中秋过节。实在是拿不出十万两银子。&rdo;

倘若是庄淑娴，自然会听出庄大夫人是将自己房里的事又跟公中的事掺和在一起了。偏这人是庄大老爷，庄大老爷听了庄大夫人的话，扶起庄大夫人道：&ldo;委屈你了，我知道你的事难做。只是如今没了银子，这可如何是好？&rdo;

庄大夫人撩了撩鬓发，叹息道：&ldo;一场父子，骨肉相连，二哥儿定不会叫老爷为难。老爷不若去寻了二哥儿说说？&rdo;

庄大老爷甩手道：&ldo;叫我跟那孽障低头？若不是怕老夫人受不住，我定要撵了那东西出去。&rdo;

若是往常，庄大夫人听了这话该高兴，只是此时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又要劝说庄大老爷，却听庄大老爷问：&ldo;我的账上还有多少银子？&rdo;

庄大夫人思量一番道：&ldo;老爷外头少应酬，如今账上还有一万两银子。&rdo;

庄大老爷心一灰，问：&ldo;公中还有多少银子？&rdo;

庄大夫人不语，寻思一番道：&ldo;公中还有六万两，还留了三千两过节。&rdo;

庄大老爷道：&ldo;先挪了来用，待中秋各处送上租子，自然还有一笔钱周转。&rdo;

庄大夫人点头应了。庄大老爷见庄大夫人焉头搭脑，心疼起来，忽地心想他难堪到如此地步，以至于要与儿子当面锣对面鼓地对账，庄大夫人为何不出声，便是敷衍一声，说一句拿了她的嫁妆来应急也是好的。

如此想着，庄大老爷秉持着夫妻一体，言无不尽，于是开口道：&ldo;不若将你的体己……&rdo;

庄大夫人忽地抚着额头倒下去，又儿惊叫一声，忙与再儿左右搀扶着她。

庄大老爷话哽在嗓子里，忙叫人送了庄大夫人出去，待庄大夫人出去后，觉得心闪了一下，今日秦尚书、雪花等人的话一一在脑中回想，逼着他去想庄大夫人究竟会不会如秦尚书说的那般不堪。

&ldo;王忠，你说夫人她如何？&rdo;

王忠笑道：&ldo;老爷跟夫人夫妻多年，自是没人比老爷更知道夫人的。老爷问小的，小的怎么好胡乱说。&rdo;

&ldo;说的是。&rdo;庄大老爷笑道，心想庄大夫人本就体弱，昏厥也是时常有的。暗自庆幸，心道自己险些就叫歹人离间了夫妻之情。如此想了一通，庄大老爷竟难得地生出些虽千万人吾往矣地豪情，拿了纸笔，写了不离不弃四个字叫人送进内宅安慰庄大夫人，然后依旧为银子烦心。

过了将近一个时辰，又儿送来一碗参汤并一万两银子的银票。

庄大老爷见着那汤与银子，发自内心地笑了。

35公私分明

庄大老爷对庄政航而言虽不是慈父，但对庄大夫人而言，却是实在难得的良人。今日在侯府听着秦尚书说了那些话，只是心思动了动，然后依旧坚定不移地信着庄大夫人，爱屋及乌，也一并爱惜王家；并后悔不该在庄大夫人病中提起此事，唯恐她病情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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