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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3页）

一日下午放学后，李小舟像往常一样，并没有急着回家，只见她坐在办公桌前反复地看着学生刚刚考过的成绩。她的视线在王一虎的名子上盯了许久之后方才离开，她想不到王一虎的成绩竟然下滑得这么快。沉默一阵之后，她把成绩单放在桌上，从抽屉里拿出数学老师没收的王一虎的手机看了片刻，然后不知不觉地陷入了沉思：进入高三以来，王一虎上课看手机，被老师没收这已是第三次了，前两次是打游戏，这一次竟然是看美女艳照。如此放纵，还有多少心思、多少精力能放在学习上面?再有半年多就高考了，王一虎这种状态如何能够考好?她不仅是教他的老师，更是这个班的班主任，她没有理由让任何一个学生掉队。她要找他谈心，要给他讲人生途中高三的重要性。可转念一想，就算把他找来，引经据典，苦口婆心的谈上半天，又能起多大作用呢?她之前已找王一虎谈过多次，该讲的都讲了，王一虎也多次写过保证书，然过不了几天他又会旧病复发，一如既往。按说王一虎本质并不坏，可他为何总改不了呢?原因究竟何在?李小舟苦苦地思索着，忽然她想到了他的家庭。王一虎的母亲一天到晚总是泡在麻将馆里，从不关心儿子的学习，她把儿子的学习全部交给了他的父亲。王一虎的父亲是个商人，每天应酬很多，经常不回家，他们父子一年到头在一起的时间极少，即使有时在一起，他的父亲对他的学习也不过问多少，而是一味地给钱，生怕儿子吃不好、穿不暖，在生活上受了委屈。他对儿子的关心就是衣服穿品牌的，手机买最好的，在他的脑海里儿子考好考不好、上不上大学或是上什么样的大学并不重要，反正将来他能让儿子经商赚钱。想到这里，李小舟似乎找到了解决问题的途径，她要说服王一虎的父亲，让他改变观念，每周至少抽出两次，每此不少于半小时的时间来关心王一虎的学习，争取在有限的时间内能配合她一起转变王一虎，尽快将其推到正确的学习规道上来。

只见李小舟微微点点头，自言自语地说：好，就这样。

将数学老师没收来的王一虎的手机放进抽屉里之后，李小舟顺手在桌上拿起她的随行小包，起身走出办公室。

忙完李小舟与张大山的事，周春雷又一头扎进了无头的案子之中。四年了，一桩蹊跷的命案一直困绕着周春雷。上阳市东恒区区长，上阳十大杰出青年，省人大代表赵启正四年前，即2015年5月18日晚约9时30分在光天华日之下当众遭歹徒杀害，案件至今未破，社会影响颇大。做为上阳市公安局长，他甚感自己无能。市长催，省长催，他是天天如坐针毡，夜夜失眠。

周春雷坐在办公桌前，想起在南山茶馆，南山道人的话，他不寒而栗。就在赵启正出事前一个月，他刚由副局长提升为正局长，领导对他寄予很大希望，他也想证明自己的办案能力。可四年过去了，赵启正遇害案一点头绪也没有，他不知如何向领导交代，不知如何向上阳广大百姓交代，更不知如何向死难家属交代。沉默一阵之后，他端起茶杯，正要喝水，忽听桌上电话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

周春雷放下水杯，拿起电话，只听电话那头传来怒气十足的质问：周局长，‘5·18’案有进展吗?

一听是市长电话，周春雷拿着话筒，慌忙站起来说：唐市长，属下无能，到目前，案子仍毫无头绪。

一个省人大代表、市十大杰出青年、人民政府区长，在自己的城市，在区政府门口，在光天华日之下，竟然惨遭杀害，这是我们的耻辱!四年多了，案件毫无进展，你这个公安局长如何向死难家属交代?如何向上阳父老百姓交代?如何向市政府、市委、省领导交代?

唐市长，‘5·18’案陷入僵局，我比任何人都着急。

着急有何用?郭省长刚刚给我来电话，限我们年底前破案。

我们会全力以赴，争取在年底前破案。

不是争取，是必须。年底前破不了案，我撤你的职!

唐市长

不等周春雷把话说完，那头已挂断了电话。

市长的语气十分强硬，毫无商量的余地。周春雷放下电话，一脸焦虑地瘫坐在椅子上面。

又是一阵沉默之后，周春雷打起精神，赵启正被害那天晚上，监控录下的那段影像又一次闪现在他的脑海：

那天晚上东恒区区长赵启正与副区长贾东水加班商谈工作，约晚上九时三十分，二人刚走出区政府的大门，正说要到斜对面的饭馆吃碗面，可没想到他们还没进入饭馆，就见一个约三十多岁、留着飘逸长发的女人骑着自行车飞快而疯狂地朝他俩直冲过来。说时迟，那时快，看到如此状况，赵启正下意识地一把将贾东水推至一旁，然想不到骑自行车的女人如闪电般地冲到他的面前，突然拿出一把铁锤，一锤砸在赵启正的头上，赵启正当场倒下，脑浆四溅，鲜血顿时从他的脑中汩汩涌出，歹徒瞬间飞驰而去

从砸向赵启正到歹徒逃离，前后也就三秒钟。

当贾东水反应过来时，赵启正已倒在地上，面前已是一摊血。只见贾东水从地上爬起来，慌忙扑过去，双手抱住赵启正，拼命地呼喊：赵区长赵区长赵区长

事发时，路上约有五、六位行人，看到突发状况，便一起围了过来。当围过来的路人帮贾东水将赵启正扶坐在地上时，发现赵启正已满身是血，没了呼吸，没了心跳，没了脉膊

哒哒哒的敲门声，将周春雷的思绪拉了回来。

进来。

刑侦队队长严大年推门走了进来。

周局长。

什么事?

这几天网上针对5·18案件，网民过激言论很多，骂我们的言辞铺天盖地，比比皆是。

破不了案，还不让人家骂两句。

周局长，您是没看见，有些话骂得太难听，真是让人无法忍受，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谁让我们破不了案?难听也得忍着!周春雷略顿一下说，大年，你来得正好，通知5·18专案组人员即刻到会议室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