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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2页）

&esp;&esp;两只小妖怪踌躇着，谨慎地踏出树丛。它们站在花子的前方，细细的手交握着，宛如斩不断的羁绊。

&esp;&esp;“这是我们的生存之道。交付了真名的妖怪，会变得孤独。永久的生命，也会化作诅咒。”

&esp;&esp;“很高兴帮到了你——该说再见了。”

&esp;&esp;白雪飘落。

&esp;&esp;两个毛团子的身上渐渐挂满了零碎的白雪。花子披着山姥切国广的白布，无意识地捏紧了付丧神的手。

&esp;&esp;就像是对面的、互为伴生体的妖怪。

&esp;&esp;“再见！人类的孩子。”

&esp;&esp;“再见！与神结缘的孩子。”！

&esp;&esp;

&esp;&esp;小妖怪们消失得悄无声息。

&esp;&esp;没有脚印、没有踩断枝桠或摩擦树叶的动静。花子却愣愣地站在原地，想起了被抛弃的那一天。

&esp;&esp;明明哪里都不像。

&esp;&esp;霜雪与骄阳、寂静与嘈杂。她也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港湾，不必茫然地思考该怎么在冬季来临前，找到新的栖息地。

&esp;&esp;但是。

&esp;&esp;她惶然的心情。

&esp;&esp;又跨越时空，溢满她的胸腔。

&esp;&esp;山姥切国广察觉到她的失落，轻轻地拍掉她的白布上的碎雪，背对着她，蹲了下来。

&esp;&esp;“要上来吗？”

&esp;&esp;少年的声线跟漂亮的外貌不同，低沉的、极具男子气概，彰显着他可靠且反差萌的一面。同款的白布垂在地上，沾了尘埃。

&esp;&esp;笨拙的话废努力安慰着小主公。

&esp;&esp;花子罕见地恹恹的。

&esp;&esp;她一言不发地爬到山姥切国广的背脊上，任由少年托着她，一步一步地在树林里穿梭。

&esp;&esp;她的额头贴着少年的肩膀。

&esp;&esp;一种粘稠的、苦闷的难过，随着两人的沉默，逐渐蔓延开来。忽地，一颗水珠啪地砸到山姥切国广的脖颈处——他本以为是簌簌的雪。

&esp;&esp;直到体会出水珠的温度。

&esp;&esp;“……”

&esp;&esp;主公……是在流泪吗？

&esp;&esp;他怔了怔。

&esp;&esp;山姥切国广张了张嘴，又败于话废。只好抿着唇，无措地继续走，冒着漫天的、愈来愈汹涌的雪，向妖怪们指出的游街前进。

&esp;&esp;……至少别让小主公感冒。

&esp;&esp;“是花子做错了什么吗？”

&esp;&esp;耳畔响起了喑哑的话语。丧气的，委屈的，含着浓厚的不解，如同每一个碰到了克服不了的阻碍后，揪着哥哥当十万个为什么的孩子。

&esp;&esp;山姥切国广不由得放软了语气。

&esp;&esp;“主公已经很棒了。”

&esp;&esp;“既然谁都没有做错，为什么一定要分别呢？”

&esp;&esp;“……”

&esp;&esp;山姥切国广给不出答案。

&esp;&esp;听完小妖怪的解释，他其实是有同感的。人类的生命，是如此短暂、如此脆弱……比起永远年轻的付丧神，就像是清晨的露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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