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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点破心事（第2页）

是夜，珍姨娘遣散了窦梨房里的丫鬟，珍姨娘坐在圆凳上，表情十分局促。珍姨娘口未开，脸却先红了，说话也不像往常那么利落。“宫里头原是派了专门，专门教导那个的嬷嬷来的，只是将军大人不知怎么的，一见她们就烦心，寻了个由头给打发走了。”窦梨不解的眨了眨眼。

“在府里头教导我的嬷嬷，原是夫人的同胞姐姐的丫鬟。”珍姨娘这好长一圈的关系，窦梨理了半天才知道她说的是自己那个年少逝世的先皇皇妃姨母，“所以宫里头的那门规矩，我是知晓一些的。”珍姨娘期期艾艾的说着。

“哪门规矩？”珍姨娘羞红的脸庞和暧昧的态度，让窦梨也跟着有些脸红心跳。

“就是如何伺候宫里头那位的。”珍姨娘把话说完，脸也红透了。

“这我，我知晓，母亲的嫁妆里头有本画册。”窦梨支支吾吾的说，珍姨娘惊讶的看着她。

窦梨的脸烫的像火烧似得，“我不是成心的，它压的越底下，我越想瞧瞧到底是什么，我原先以为就是母亲普通的一本藏书。”

“那，那便差不多了，那册子是咱们侯府家姑娘出嫁都会有的一本册子。昨个侯府的燕姑姑也给你送来了一本，我也给你藏嫁妆箱底下了。”说完了这句，珍姨娘也不知道其他该说些什么，只得交代了些宫里头其他的规矩。

烛火盈盈，两人的脸颊都绯红。

白天宣旨的太监和彩礼下来，窦锏晚上就失了眠，住在军帐里的时候，敌军的铁蹄声就在耳畔时，也没见他失过眠。现在却在高床软枕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虽说那小子答应自己会好好护着梨儿，但是宫里耳目众多，就光说那几个妃子吧，虽然没有圣宠，但是哪个背后没有一家势力在撑着？就连太后也塞了一个进去，真是一团浑水！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甚至还有意放了几个探子进宫，说是放长线钓大鱼，但胆子也是在是大！

窦锏整个人就跟烙煎饼似的翻来覆去，折腾了一整夜也没睡着，气得他直接起来练剑了。剑光在夜里极为耀眼，窦锏一劈一刺之间，只比上场杀敌还要使劲。

不同于窦锏，窦梨这一夜倒是睡得不错，银铃端着热水帕子进来时，她还一副迷迷瞪瞪的模样，脸庞粉扑扑的，像颗水当当的蜜桃。

一碗清粥，一小块清蒸鱼腹肉下肚，窦梨此刻的心情倒是比她老子要好上许多。其实窦梨的性子比寻常那些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要豁达许多，也许是因为从小窦锏就不拘着她，时常带她去集市、山林逛逛的缘故吧，前者让她了解世俗烟火气，后者她它明白世间的美，不在公寓庙堂，更在山河田野处。

所以窦梨老爱往好处想，比方说进宫虽然失了自由，那宫中的吃食总该是拔尖的了吧。听说这世间最优最美的几种牡丹，都在皇宫内院里头，还有前几年有个老农在翠竹岭挖到一株绝世幽兰，不也送到宫里去了吗？还有前些日子，听说蜀地进贡了一只叫做猫熊的异兽给圣上，听闻周身只有黑白两色，憨态可掬，见过之人无不喜爱。这些，在宫外可见识不到。

窦梨此时正坐在窗前的桌前，细细的描一朵梨花做绣样。她的绣工并不是十分出色，只是梨花绣的最好。

窦梨的母亲，也就是已故的窦夫人。窦夫人是定国侯府家的次嫡女，闺名叫做林明颜，人如其名，貌美心善，绣工极为出色。

她平生最喜欢梨花，所以给长女取名窦梨。在她去世之前，绣了成百上千朵梨花给窦梨，后来窦夫人不幸病逝，窦锏命人将这些梨花绣样做防腐防褪色的处理，好好的存放起来。

所以窦梨现在身上有些衣裳上都还有她娘亲亲手所绣的梨花，就好比她这次的嫁衣，裙摆上就点缀了几十朵窦夫人重瓣梨花。

窦梨每每思念母亲时，都会绣一朵梨花，久而久之，她的梨花便修得越来越好，越来越像她母亲的手艺。她正沉浸在画这梨花的最后一瓣花瓣时，银铃走了进来，见窦梨快要画好，便在她身侧等了一等。

“怎么了？”窦梨收了笔，问道。

“老夫人想见一见小姐。”银铃口中的老夫人，便是窦梨的外祖母。

“外祖母便是不说，我也是要去的。”窦梨伸展了因久坐而酸软的腰肢。“本想着明日去的，既然外祖母说了，那今日就去吧，在外祖母家过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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