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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第2页）

让戚云恒记忆最深的是一次风寒，老管家跑前跑后，为他寻医问药；辱母衣不解带地伺候着他，以至于在他病好之后，自己又大病了一场。而母亲云氏，只在得知他患病的时候，站在卧房的门口处远远看了一眼，然后便飘然离去，再没出现。直到他痊愈之后，重新至母亲的院子里问安，云氏才在身边婢女的提醒下，略显讶异地感叹了一句，&ldo;病好了呀！&rdo;

自从登上皇位，戚云恒便愈发清醒地意识到，所谓的三纲五常，所谓的仁义礼智信，不过就如他命人制订的律法一般，都是小部分人为了维护自身利益而编撰出来的所谓人伦，与真正的天道并不存在半点关系。

但作为人伦的最大受益者，戚云恒却必须得在明知其偏颇的情况下，用尽一切方法去维护它的正确，正当，乃至正义。

简而言之，只要戚云恒还想继续做那高高在上的皇帝，号令天下臣民，他就必须带头遵守这些条条框框，即便他不喜欢，也不认同。

至少，不能在明面上被人看出差池。

也正因如此，即便戚云恒早已生出弑母之心，却也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克制住心中所想，将早已满溢的怨忿压制下来。

&ldo;重檐放心，我是不会让太后伤及到你的。&rdo;戚云恒抱紧欧阳，在他的耳畔轻声呢喃。

欧阳扑哧一笑，抬头反问：&ldo;她能伤及到我？你在说笑话吧！&rdo;

&ldo;说的也是。&rdo;戚云恒也跟着笑了起来，心中亦是暗自感慨。

说起来，他家皇夫真的是急他所急，想他所想，他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比如痛殴云氏，比如打压秦国公府，欧阳全都替他做了，不仅让他得了痛快，更不计后果地替他承担了骂名。

更让他感慨良多的是，他家皇夫从不曾居功自傲，亦不曾向他邀功求赏。

话说回来了，他们原本就是要相伴一生的夫妻，自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又何须去计较谁得谁失？十年前如此，十年后也是一样。

思绪流转，戚云恒便不由自主地忆起了当年。

第123章过犹不及

戚云恒没再作声，却将欧阳堵得有些发愣。

欧阳以为戚云恒今日过来肯定会追问秦国公府的事情，比如宋帆怎么会被自己人she伤，秦国公府的库房又是因何而突然垮塌，结果戚云恒却完全不曾提及此事，只如汇报一般将他那边的处置向欧阳陈述了一遍，然后便转而说起了太后云氏。

‐‐总不会是忘了问吧？

疑惑中，欧阳又有一些莫名的忐忑，倒好像一只靴子落了地，另一只却还不知所踪。

想了想，欧阳干脆自行挑起了话题。

&ldo;那个……&rdo;

&ldo;重檐若是有话，说下去便是。&rdo;

&ldo;那个，你不想问一问秦国公府的事？&rdo;欧阳眨了眨，紧盯着戚云恒的脸上表情。

戚云恒微微一怔，随即反问：&ldo;重檐想说？&rdo;

&ldo;……不想。&rdo;

&ldo;那我就不问。&rdo;戚云恒果断答道，&ldo;等重檐想要告诉我的时候，自然就会讲出真相，当然也就无需我去追问。&rdo;

&ldo;难道你就不好奇？&rdo;欧阳微感诧异。

&ldo;好奇。&rdo;戚云恒肯定道，但跟着就话音一转，&ldo;但天底下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即便是我最宠信的心腹近臣，亦有不想与我提及之事。只要这些事不涉及国本，不影响忠心，我就没必要‐‐也没可能全部知晓。&rdo;

说完这些，戚云恒抬起手，抚上欧阳的脸庞，凝视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地继续说道：&ldo;更何况，我相信，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个人没有害我之心，那这个人……定是重檐！&rdo;

听到这句话，欧阳不自觉地扯了扯嘴角，脸颊上也突然间生出一股燥热。

他对戚云恒的甜言蜜语已经习惯到了麻烦，却还是第一次注意到戚云恒对他的信任。

‐‐戚云恒真的这么信任他吗？

‐‐他可是从不曾这么信任戚云恒的。

&ldo;这可是说不准的事。&rdo;欧阳控制住脸上表情，硬生生地否定道，&ldo;兴许哪一天，我就对你生了恶意，比如……比如对你的后宫和子女生了妒恨……然后便气急败坏，对你痛下杀手。&rdo;

‐‐幸好你的面前没有镜子，你也看不到自己此刻的模样。

‐‐不然的话，你一定不会说出这般让人笑掉大牙的蠢话。

戚云恒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欧阳泛红而不自知的耳根，尽可能地克制住心中惊喜，使其不至于露于表面，然后便将手指移了过去，捏住那红彤彤的耳朵，愉快地把玩起来。

&ldo;若重檐真能因我而生出妒恨，动了杀机，那我也定会欣然赴死，且死而无憾。&rdo;戚云恒对欧阳的假设不以为然，回应起来，自是信誓旦旦，&ldo;当然，若重檐真的介怀后宫，倒不如使我将其遣散，再不让她们碍到你我的夫妻情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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