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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过之后,只剩物是人非。
洛明延依旧望着那对小情侣,忽然开口道:“我要结婚了。”
江酹闻言笑了笑:“恭喜。”
“但她在最后一刻反悔了,问我究竟是因为爱她还是因为责任。”他轻声说着。
她不由得看了他一眼,她在他脸上看到了纠结和矛盾,想必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个答案。
“阿酹,你喜欢过我吗?”他忽然转头和她对视。
江酹看着他那双陌生又熟悉的眼睛,垂眸默了默,淡淡道:“我喜欢过。”
他的脸上泛起些许波澜,还不待他说话,只听她又继续道:“但我爱的是聂蒙戈,往后余生都是。”
他苦涩笑了笑,别过头不再看她,不知道为什么,他宁愿她说的是没有喜欢过,那样至少他还能自欺欺人,骗自己说她是在撒谎,可她说她喜欢过,但爱的人是聂蒙戈,这句话更能让他死心。
年少时他一直以为喜欢就是爱,天真地觉得这种感情神圣不可侵犯,容不下一丝杂质,所以拼命去守护,可等到他经历了这么多,他才终于明白,喜欢这种东西比起爱来,终究差了一大截。
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她:“如果当初没有车祸的事,我们会不会有未来?”
“不会”,她斩钉截铁道,没有任何犹豫,“即便没有车祸的事,我和你也走不远,我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所说的两个世界并非是指阶级地位,而是他们本身就不合,他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她,而她也从来没有为他打开过心门。
“原来是这样。”他苦涩笑了笑。
江酹望着前方,忽道:“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开学,我父亲特地给我买了一个新书包,但那时候我看上了一个洋娃娃,他就让我在两者之间选一个,我只好选了书包,但心里一直念着那个洋娃娃,每次放完学就偷偷跑去看,怕被别人买走。”
“后来呢?”
“后来我父亲省吃俭用给我买了它。”
“那你一定很高兴吧。”
她摇头:“后来因为它,我的成绩直线下滑,让我父亲很失望,我就把它给锁进了柜子,再也没拿出来过,之后就考上了本地最好的初中,最好的高中,一路上到了大学。”
“也就你小小年纪,就能下决心了。”他笑道。
她浅浅一笑:“人就是这样,对得到的视若无睹,对得不到的分外想念,渐渐地忘了什么才是最适合自己的”,她顿了顿,转头望向他,又道:“希望你也能想明白,什么才是最适合你自己的,别让自己后悔终生。”
洛明延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良久,然后转头注视前方,陷入了沉默。
她也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片刻过后,只听见洛明延忽然笑出了声:“江酹,这次我是真的要结婚了。”
她凝视着前方,闻言勾了勾唇角,轻声道:“祝你幸福。”
语罢,二人都笑出了声,声音越来越大,和着风声飘到了远处。
从长东大学回来后,洛明延立即赶去了何家。何家父母见他过来,脸色立即变得严肃,本不想让他接近自家女儿,可心里又对他们二人的婚事抱着一丝希望,只好叹了口气,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他进来时,何宜冉正坐在轮椅上翻看相册,不知看到了什么,嘴角扬起一丝苦涩又甜蜜的笑容,见洛明延突然出现,她忙合上相册,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只见洛明延走到轮椅前,忽然单膝跪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宜冉,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她一脸惊愕:“明延,你这是干什么?”
他默了默,道:“宜冉,我承认我还没有彻底从以前的事里走出来,但请你相信我,我会努力走出来,我娶你的确有责任的原因,但我愿意用我的后半辈子把这种责任化为对你的感情,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何宜冉忍不住红了眼眶,带着浓浓的鼻音道:“你真的愿意吗,娶我不后悔?”
“无怨无悔。”他掷地有声道。
她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泪,攀上了他的肩膀,洛明延也紧紧抱住了她,温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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