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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独念(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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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蓝的河水横在面前,几只紫于身边萦绕。一叶小舟悄然出现,摆渡之人冰冷的声音传入了岸边人的耳中:“你死了吗?”

青烛立在一旁,看着有人被摆渡者带到对岸,有人则被丢入河中化虚无。她抚了抚仅剩的一只眼睛:这便是冥界的第一道审判了吧。

不知何时,摆渡者的身影来到了青烛的面前,冰冷的视线扫过她的眼睛——那原来有着漂亮的青色眸子,现在只剩下白色绷带的遮挡:“我只送人类过河。”

“可我不是人类。”青烛撩起头发,露出了尖尖的耳朵。

“……”摆渡者不再说话,去了下一个人的身边。青烛独立在原地,良久,嘴边勾起了自嘲的笑:连冥界,都只能孤身一人了吗……

当所有人……所有灵魂,都被带走或者毁灭后。岸边孤零零的剩下了青烛一人。她一个人坐在河边,面前的蓝色,好像人间的夜空一样,闪着点点光芒……

一个声音传入,柔柔的,像是怕惊到了青烛:“烛儿,你可悔吗?”青烛转头,声音的主人,是自己的故交:彼岸花妖,瑜歌。

“阿瑜……”青烛没有回答瑜歌的问题,眼前浮现了一张爽朗的笑脸,暖暖的,让自己一眼就惦念于心,“不悔。”

“即使丢掉了一只眼睛和自己的性命也无所谓吗?!”瑜歌突然拔高了声音,在空旷的河畔,回荡了许久,“妖的寿命极长,你才刚刚化形,便为了他丢了所有,你的父亲和哥哥呢,他们不会悲伤吗……”

青烛闭了闭眼:“阿瑜,我生在那所佛寺,是百盏青灯中,再普通不过的一盏。我孤零零的,直到那天,他拿起火烛点燃了我,我才知道了自己还活着。所以,即使再来一次,我也不会改变我的选择,我会尽所有去完成他的愿望。”

瑜歌看着眼前的青烛,肆散的发,染血的绷带,原本精致美好的脸在此刻显得苍白无比,她捏了捏衣袖,拿出了一个瓶子:“这个,是你父亲和哥哥换来的,托我送给你。”

小巧的琉璃瓶中,有着晶莹的蓝色液体,和眼前的河水,十分相似:“这是?”

“这是机会,它是三途河水,又不是三途河水,它可以给你一些想不到的东西。”

青烛看着瑜歌:“怎么用?”

“你都不问问用处啊……这么相信我。直接喝了就好了。”

“烛儿,再来一次的话,希望你能多爱些自己!”青烛将蓝色的液体一饮而尽,眩晕感袭来,失去意识前,这是她听到瑜歌说的最后一句话:再来一次……我如何还能再来一次呢……

看着眼前的人消失,瑜歌叹气,看向了身后的人:“王,您在此有何事情呢?”

那人正是冥王,他蹙着眉,看着瑜歌:“歌儿,趁孤不注意,偷了这逆天而行的东西,你可知,这是多大的罪?”

“……我想给她一次机会,这个傻姑娘,连一句爱意都没有说出口。”

冥王看着眼前的人,叹了口气:“也罢也罢,全冥界都知道你是孤的人,此事孤也脱不了干系,全看她造化了。”

二人相拥离去,一切归于平静。

当青烛再度睁开眼睛,身边的一切都是那般熟悉:燃着的香,高大的佛像……正是自己长大的地方,京城内的皇寺。

“你在发什么呆呢?”旁边的青灯散出一缕烟,传来了话。

青烛转头,猛的一怔:这是哥哥青魇,他怎么只有半身,化形不是早就完成了吗?不对,自己……也还是一盏普通的油灯。

“哥哥……”声音不自觉就带上了些许哽咽,“想你了。”

“天天见面还能想成这样,你还真是长不大。”青魇又散出一缕烟飘向青烛,他垂下眼帘,遮住了眸中的复杂。

外面一阵喧闹,青烛听见了熟悉的声音:这是……宫蓝瑾!今天,应该是上辈子和他初见的日子吧,现在的他只是普通的九王爷,上辈子自己可是看着他穿上的龙袍呢……

“嘎吱”,门被推开,一道青蓝色的身影走入,正是宫书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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