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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ldo;私探死刑犯，纵使你是皇后，也僭越了!&rdo;皇上听罢，脸上更加不爽，却是又于心不忍地低头看了百里昭一眼，闭了闭眼，若有所思地转过身去。

&ldo;百里昭挟持当朝皇后，罪责当即斩!皇上切莫再妇人之仁了!&rdo;皇后见皇帝似还不忍杀之，也顾不得皇帝正在气头上，直直地讲道，&ldo;而百里氏犯上作乱，意图颠覆江山社稷，皇上若再是心慈手软，北方外族和南方藩镇恐怕更会嚣张，皇上还是早下决断才行啊!&rdo;

百里昭转头看着皇后，浑身颤抖，老泪纵横：&ldo;皇后，晴儿好歹也是你儿媳，你怎可如此心狠手辣非要赶尽杀绝!况且这谋逆之事，仅凭一幅卷轴和几封书信，就要取我百里氏数百人的性命，未免也太过儿戏了!&rdo;

&ldo;混账，皇上已定夺之事，你竟敢质疑!&rdo;皇后叱道，又朝着皇帝磕了一个头，&ldo;皇上，朝外北有契丹一直在边境作乱，而朝内禁军统领竟与皇子勾结，更是动摇江山社稷!您可知百里弘义所传给三皇子的书信中是如何写的?&lso;天子无德，昏庸荒淫，外族侵之，天助君承，愿为前卒，直登延和&rso;……&rdo;

&ldo;住嘴!&rdo;皇帝将手中翡翠珠子猛掷下地，珠子四下乱飞，&ldo;给朕杀!百里氏全部给我砍头，把他们的人头全部被朕悬于市集城门之上!我倒要看看谁还敢直登延和!&rdo;

龙颜大怒，皇后也惊得不由险些跌坐在地上，身子颤了颤。

&ldo;皇上……皇上……&rdo;百里昭匍匐向前，跪在皇帝身下，顾不得一世高洁颜面而放声大哭，&ldo;就算皇上……就算皇上要杀我全家，但求您恕了小女一命……晴儿她一世与人无争，又和二皇子夫妻恩爱，如今才不过双十之年，她还年轻……&rdo;

皇帝未言，宫中侍卫已纷纷入内，抓住百里昭便往外拖。

百里昭拼命挣扎，声音嘶哑，字字泣血。

皇后忍不住蹙眉，在锦文的搀扶下站直了身子，望着皇帝沉重肃穆的背影，刚挤出了一丝笑意，却见皇帝蓦然转过身子，对戚德业嘱道：&ldo;就饶了百里春晴，让她回府吧……&rdo;

&ldo;多谢皇上!多谢皇上!&rdo;被侍卫缚住的百里昭发出几声凄烈而欣慰的笑声，便渐渐消失在殿外，似哭似笑的声音回荡在殿内。

皇帝不住揉揉额角，眼角一滴清泪。

&ldo;皇上，切不可如此啊……&rdo;皇后不顾方才的惊魂未定，上前扯住了皇帝的袖口，&ldo;留百里氏一人，就是留一隐患，国不可将隐患留存，否则将来……&rdo;

&ldo;朕意已下，天子一言九鼎，&ldo;皇帝冷冷瞥过皇后的脸，&rdo;皇后是要朕做一个言而无信的皇帝吗?&rdo;

皇后一时冷汗直下，松了手，又微微低下了头，咬住了嘴唇：&ldo;臣妾不敢。&rdo;

一太监手捧着明黄色锦缎制成的圣旨，威风凛凛地入了天牢之中。

天牢内天光微弱，太监的面容显得阴阳不定，手中的圣旨却是如中天之日般刺眼。

百里春晴听到声响，抬眼见了这太监，一下跃身而起，紧抓住牢房的木栏，急切地追问道：&ldo;我究竟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要将我关在此处，你们究竟想做什么?&rdo;

&ldo;二皇子妃不必担心，&rdo;太监的话语中还存了一丝客气，&ldo;不过是你们百里氏中有人做了谋逆之事，皇上宽厚仁德，特赦了您的性命，您很快便能回府了。&rdo;

&ldo;特赦?谋逆?&rdo;百里春晴揣摩着太监的言外之意，更是惊出了一身汗，&ldo;我爹娘呢?我兄长呢?还有肖衍呢?究竟谁谋逆了?你快说啊!快说啊!&rdo;

太监的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示意差役开了牢门。

百里春晴脑子一懵，直直地冲出了牢门，却不想又被这太监一把抓住，硬生生地被甩到了一个差役的手中，差役顺势牢牢地扣住了百里春晴的双手。

太监眯眯眼，道：&ldo;皇后专门嘱咐了，二皇子妃还暂且不可离开……你大哥百里弘义意图篡位谋反，皇上虽恕你不死，但毕竟你仍是姓百里，有些事儿，你得知道轻重。今后留在二皇子身边，可别坏了规矩，应当感念着皇恩浩荡，未将你百里氏一应杀绝……&rdo;

&ldo;我大哥?我大哥怎么可能……&rdo;

太监阴阳怪气的声音令百里春晴不住浑身打了个冷颤，连话都无法说清，浑浑噩噩地被差役拉扯着出了天牢，脚下如无法踏稳，一瘸一拐地便送带到了刑场。

百里弘义与百里昭被两个差役缚住，高站在刑台之上，脖子上套了绳索，勒入了皮肉，丝丝见血。

百里昭已年迈，早已不堪折磨，口唇不停地颤抖着，花白的头发凌乱地贴在了满是汗水的额上。

百里弘义身上的囚服已是被汗水与血迹湿透，细薄的嘴唇紧紧抿住，显得有些苍白，但腰背依旧挺得笔直，直至目光落在了百里春晴仓惶恐惧的脸上，才透出了一丝浅淡的温柔，嘴角抽动了一下，出了一声轻不可及的声音：&ldo;妹妹……&rdo;

&ldo;爹，大哥……&rdo;百里春晴才喃喃轻唤了一句，没得回应，却听到有人下令立即行刑，眼泪便一下子夺眶而出，费尽力气挣扎着，却敌不过差役的手劲，徒劳无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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