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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赵汜关押的牢房显然是收拾过的，相较其他人的牢房干净一些。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卧在稻糙堆上，神色悠闲，不似将死之人。

听见脚步声，赵汜睁开眼睛，傲然道：&ldo;公孙先生？又来劝我认罪啊。这次，怎么还带了个姑娘？&rdo;

&ldo;王爷，这次来劝您的不是公孙先生，是我。&rdo;

&ldo;哦？&rdo;赵汜眯了眼，&ldo;有意思。&rdo;

&ldo;没什么有意思的。&rdo;牛雪卿尽量平静道。

&ldo;你准备怎么劝我？&rdo;

&ldo;我只想问问王爷，如今可恣意么？&rdo;

赵汜愣住。

&ldo;王爷如今抱着一颗死不认罪的心，自是无惧死亡。可是，死，不是最痛苦的。&rdo;

赵汜拨了拨眼前的碎发，定定看着牛雪卿。

&ldo;王爷既然能做下这样的事，定然是不满足于只做一个王爷。可是王爷，你想想，做个王爷，比起阶下囚，哪个好？&rdo;

&ldo;可阶下囚，也总好过死，不是吗？&rdo;

&ldo;对于平头百姓来说是这样，可是对于您来说，就不是了。您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吃得惯微馊的饭吗？睡得惯糙堆吗？穿得惯囚服吗？您难道不觉得，这样的日子，还不如死了吗？&rdo;

或许是因为心虚，赵汜沉默了。

&ldo;其实，这点苦也没什么。关键是，王爷筹划多年的谋反大计却被包大人毁于一旦！即使王爷死死撑着不肯认罪，包大人也还是赢了！他功成名就，而你，却是身败名裂！&rdo;

牛雪卿想，他既然想要谋权篡位，那必然是个好胜心强的人，失败，应该会比死，更让他痛苦。

&ldo;你活着，不过是看着包大人接受皇上的嘉奖，不过是忍受着其他人的唾骂，不过是背着一个反贼的名号！根本没人在乎你的雄心壮志！你接受的了这一切吗？！你什么都没有了！你甘心吗？！&rdo;

&ldo;我……可是即便我死了，不是还是要背一个骂名吗？！&rdo;

&ldo;不！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胜败乃兵家常事，若你甘心赴死，还能算得上豪杰。而不是苟延残喘，负隅顽抗！&rdo;

赵汜觉得，这个小小女子说得有些道理。自己已然输了，输得一败涂地，却还在作困兽之斗，即便能够苟且偷生，自己还算得上英雄吗？还配得上这江山吗？

况且，即便自己活着，也不过是承受着痛苦罢了。阶下囚的日子，再没有什么美好值得自己期待的了。即便能够走到将来，也是个昏暗无光的将来啊。

赵汜一拳头锤上墙，许久，才从唇齿间挤出三个字：&ldo;我认罪。&rdo;

赵汜认罪，开封府一行顺利凯旋，牛雪卿成了大功臣。

所有人都很惊讶，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如何做到这样一针见血，没有讲任何道理，却能令人无话反驳。

这就是现代人的优势，直来直去。虽然现代人也有些所谓礼貌，但毕竟不会过于囿于道义礼法，直击心灵容易得多。

但是古人本身却觉得，能够说出一针见血、让人无法反驳是一种能力，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于是有一日，牛雪卿甫一到公孙策的书房，便被公孙策叫去坐下。

&ldo;怎么了，先生？&rdo;

&ldo;舒州一案，你表现出了卓越的才能，大人爱才，想托我问问你，可否愿意以后帮助我们办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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