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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9章 人间不舍得（第3页）

死神并没有死，他艰难的睁开了眼睛，目光虚弱而温和。

离别是痛苦的，尤其是已经到了这个阶段。

苏锐以后也难免。

山本恭子有些哽咽：“我难受。”

似乎她生怕自己一松手，就再也见不到哥哥了。

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愿意始终生活在黑暗之中。

这也许就是死神的临终提醒了。

可以说，山本长山的“离奇死亡”，也改变了山本恭子的半生。

他终究还是没能说完这句话，残存的生命力在此刻终于耗尽了，头一歪，死神便倒在山本恭子的肩膀上，溘然长逝。

“落叶归根，把我带回东洋，我也就能彻底地歇歇了。”死神虚弱的靠着树干，“这些年，真的挺累的。”

毕竟，严格说来，这是他的妹夫啊。

死神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眼睛也缓缓的闭上了。

山本恭子一下子慌了。

虽然她已经做好了哥哥随时都可能会离世的准备，但是当这一刻真的要来临的时候，山本恭子的心中满是慌乱与恐惧。

“嗯。”山本恭子泪雨如下，“我希望你能看到，我多希望你能看到……”

在山本恭子的立场上，不管死神曾经做过什么，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他的第一个身份，都是自己的亲生哥哥。

他的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她在压抑着自己内心深处的情感，可是有些感情无论如何都是压抑不住的，从她眼眶之中所涌出来的泪水也更多了。

看着妹妹为自己而流泪的样子，死神想要伸出手，抹掉山本恭子脸上的泪水，可是，这时候的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手了。

她似乎已经能够感觉到，死神的呼吸在明显变得微弱起来！

如果人生注定是一场离别的话，那么这一场人生为什么要开始？人生过了中段，所等待着自己的就是一场接着一场的痛苦，不是吗？

他的声音已经很小了，似乎能够被随时吹散在夜风之中。

死神笑了笑：“这个小家伙有个好父亲……希望这小家伙以后长大能和他父亲一样……”

看起来威风凛凛的死神，其实远没有别人看起来那么舒服与风光。

“我也不舍得你走。”山本恭子丝毫不怕沾染上死神身上的血迹，就这么紧紧搂着他。

“哥哥……”

“哥哥……哥哥……”山本恭子抱着死神，喊了几声。

山本恭子抱着已经没有了呼吸的死神，哭的不能自已。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现实却仍旧让人很痛苦。

但是现在，山本恭子却觉得，每一次的生离死别，都是生命中的难以承受之重，她完全不知道该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这样的情景。

“其实，我现在忽然有点舍不得走了。”死神的话锋一转。

她想了他很多年，念了他很多年，今日终于得见，迎来的却是永别。

在失忆之前，这种情况真的很难在她的身上出现。

死神说道：“不用难受，其实，比起以为我已经死了很多年来，现在这个结果，不是更容易接受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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