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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2页）

魏无忌表面常常给人一种即使泰山在他面前塌下来，他都一副淡然自若、波澜不兴的模样，可我知道，他的心里此时应该很不好受，此前为解大梁城之困，不得不杀了魏齐和芒卯，虽不是刻意，却是间接，如今，不久后他又要为了这个破碎无双的乱世家国而杀了晋鄙，这对他终究，太残忍……太难。

魏无忌向侯嬴辞谢，谦和的询问侯嬴：&ldo;前辈可愿意同我们一起去赵国？前辈若去了赵国，或许能得到更好的礼遇。&rdo;

侯嬴笑着摇了摇手，眼中是壮志得酬的盈盈热泪：&ldo;老夫理当本应随公子一起去，却奈何垂垂老矣，已力不从心，经不起车马劳顿，公子到达邺地那一天，老夫便面向北边自刎，以答谢公子的知遇之恩。&rdo;

魏无忌动容，和十五一起向侯嬴作了个揖向侯嬴告辞。

临别时，侯嬴老泪纵横的向我作了一个揖：&ldo;老夫在此、替赵魏两国的万千百姓谢过凰女大义……&rdo;

我没有说话，只抱拳回了他一个礼。

秋阳西下，人影在地，侯嬴赶着驴子，念着《大雅大明》里文王礼遇姜太公，姜太公以报知遇之恩辅佐武王伐纣的那一段悠悠离去：

&ldo;牧野洋洋，檀车煌煌，驷騵（yuán）彭彭。

维师尚父，时维鹰扬。

凉彼武王，肆伐大商，会朝清明。&rdo;

……

快到邺（yè）城的时候，我跟魏无忌说：&ldo;如果你带了多余换洗的衣裳，能否借我一身？女子行在军营里总是不妥的。&rdo;

魏无忌的衣裳穿在我身上有些松大，在腰上束了皮革，将头发梳好绾起，随意插了根白玉簪子，倒也勉强有些风流潇洒的少年郎模样了。

站到魏无忌和十五面前时，十五那张常年没甚表情的脸终于露出了点人情味，魏无忌对我这幅模样是这么说的：&ldo;你这模样倒是也能唬住人了。&rdo;

我揉了揉鼻子，谦虚说：&ldo;哪里哪里。&rdo;

魏无忌快抵达邺城的那天，大梁城的密探送来了侯嬴面北刎颈而死的消息，魏无忌坐在马车里，半天没有说一句话，马车停下来休整时，十五拿着水囊从车厢里走出来，对我摇了摇头，神色忧忡，我心里也有些担忧，凑到他面前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我小时候的糗事，想逗他笑一笑。

半晌后，他终于有了反应，握住我的那只手冰凉，我捧着他的手放在嘴边呵了呵气，问他：&ldo;暖和些了吗？&rdo;

他将我紧紧的抱在他的怀里，他唤：&ldo;小七。&rdo;

魏无忌与朱亥他们会和后，便抵达邺地军营，欲取代晋鄙为将，晋鄙合了兵符后，还是表示怀疑，不想交出兵符，两方久久对峙不下，魏无忌不得已，只好让随行的朱亥杀了晋鄙，强行□□。

魏无忌接管晋鄙的军队后，开始整顿军队，对将士们说：&ldo;父子在军中的，父亲回家，兄弟在军中的，兄长回家，没有兄弟在军中的，回家奉养双亲。&rdo;

魏无忌此举很是深得军心，军队经过一番整顿后，得精兵八万，开拔赵国的邯郸城。

魏无忌出征的前夕，我却怎么也睡不着，躺在榻上翻来覆去，侧了个身，轻轻地对屏风后唤道：&ldo;魏无忌？&rdo;

屏风后传来魏无忌的声音：&ldo;嗯。&rdo;

我小声问：&ldo;你还没睡？&rdo;

他说：&ldo;和你一样，睡不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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