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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ldo;我不听你这种敷衍之词，&rdo;段斐斩钉截铁，&ldo;周末继续相亲去，这次这个是社科院的助理研究员，经济所的……&rdo;

&ldo;经济所？&rdo;许莘抽口气，&ldo;不会是个老学究吧？&rdo;

&ldo;人家挺年轻的，才比你大三岁！&rdo;段斐白妹子一眼。

&ldo;这么年轻？&rdo;许莘质疑，&ldo;他搞过经济吗？没实践就直接搞理论？&rdo;

&ldo;这些都是次要的，你现在的关键不是判断人家的研究成果怎样，而是判断这个男人是否适合结婚！&rdo;段斐一点都不客气。

&ldo;唉，为什么你们总是喜欢给我安排这么高尚的知识分子，&rdo;许莘叹口气，&ldo;上次我们社的一个大姐给介绍了一个电影学博士，那才叫一个&lso;咬文嚼字&rso;‐‐&lso;开始&rso;不叫&lso;开始&rso;还非得叫&lso;滥觞&rso;，一句&lso;恐怖电影的滥觞&rso;出口，差点没刺激死我！&rdo;

&ldo;去看看再说，&rdo;段斐瞪眼，&ldo;你就缺乏一种&lso;有枣没枣打三竿&rso;的正确心态。&rdo;

&ldo;关键是每次都打到歪瓜裂枣啊！&rdo;许莘哀号，然后抬头忿忿地盯着段斐，&ldo;你就惦记督促我！你呢，你自己最近打了几竿子？&rdo;

顾小影听到&ldo;打枣&rdo;这个词就在旁边笑，段斐却笑不出来。她看看面前两个显然还是少不更事的&ldo;小姑娘&rdo;，只是悠悠地叹口气：&ldo;你们觉得，像我这样的情况，就算愿意打，还能打着什么好枣吗？&rdo;

听到这句话，顾小影和许莘面面相觑，突然不知道接一句什么话好。

那夜，段斐失眠了。

是深夜了，她搂着果果躺在床上，可是怎么也睡不着。她想起表妹许莘的那句&ldo;看上我的我看不上，看不上我的我倒挺中意&rdo;，不得不承认，在缘分到来之前，这句话适用于所有人。

是啊，等待是煎熬的过程，许莘可以放心大胆地等，一是因为她心理素质好，从来不觉得自己老；二是因为她到底还是个待嫁的姑娘，不像她段斐，离过婚，有个女儿，从一开始就套上了&ldo;原罪&rdo;的枷锁‐‐在所有人眼中，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所以离过婚的女人没有纯粹的无辜。即便你遇上了一个负心人，在各位看官的判断里却仍然是要多问一句&ldo;假使你没有过错，为什么连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rdo;……

说到底，人人都是上帝，而她段斐，却不再记得伊甸园是什么模样。

（9）

段斐并没有想到自己会那么快遇见孟旭。

说起来，这个城市很小也很大‐‐高校这个圈子，转来转去就这么多人，说来说去彼此都认识；可是若真的想要遇到，对于这个上百万市区人口的城市而言，只要避开彼此常出没的那个校园，相逢的几率也并不大。

可是，或许，她早该想到，新华书店这种地方，向来是孟旭唯一肯逛的购物场所。

寒假前，已经快两岁的果果精力旺盛得在家里呆不住。段斐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带她出去转转‐‐上午在步行街上花20元钱喂了两次&ldo;吃奶鱼&rdo;，眼见着帮人喂鱼还要给别人钱，这令段斐很无语。好不容易才把意犹未尽的女儿从鱼池前一路拽进了新华书店，挑了几本诸如《0-3岁婴幼儿食谱》、《蒙台梭利早教全书》之类的书籍，然后牵着女儿去收款台前排队，果果却对窗外有人牵着的气球很向往，一个劲地拽段斐的衣服，指着气球叫：&ldo;妈妈，妈妈，妈妈……&rdo;

因为适逢周末，排队等结账的人很多，段斐弯腰做个&ldo;嘘&rdo;的口型，小声对女儿说：&ldo;果果不要吵，等结完帐，妈妈也给你买那个气球好不好？&rdo;

果果很高兴地咧着嘴使劲点头，使劲压低了声音点头：&ldo;嗯。&rdo;

段斐摸摸女儿的脑袋站起身，然而就在抬头的刹那，旁边款台前投过来的目光猛地令段斐僵住‐‐孟旭？

隔着不宽的一条过道，两列队伍中，段斐就这样和孟旭两两相望。彼此的视线都太虚了，谁也不知道对方究竟在看什么‐‐兴许，是孟旭更儒雅了一些的气质；兴许，是段斐略为胖一点的脸庞。可是，隔着五百个日夜的时光，隔着曾经一切的恨和怨，彼此的目光都是出乎意料的波澜不惊。

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身后的人等得不耐烦了，催段斐：&ldo;往前走走，快到你了。&rdo;

段斐这才恍然大悟，有些僵滞又有些麻木地牵着果果的手往前走，于是视线自然而然有发生了轨迹的变化‐‐孟旭一直盯着果果看，果果盯着书店玻璃幕墙外小朋友手上的气球看，而段斐压根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直到彼此就结完帐，站在门口，孟旭才走过来，看着果果，动动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忍住了。过很久，他蹲下身，伸手想摸摸果果的脸，果果不好意思地往后一缩，就闪到了妈妈身后。

段斐觉得进退维谷。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介绍孟旭？

说&ldo;这是你爸爸&rdo;？可是果果从小跟着姥姥姥爷长大，年纪也太小，还没上幼儿园，所以对于&ldo;爸爸&rdo;这个概念也不是很执着，甚至于对她来说，就连&ldo;妈妈&rdo;也没有姥姥姥爷那么重要。她只是躲在段斐身后，滴溜溜地转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孟旭，难得不再叽叽喳喳地问东问西，可是段斐越发没了主张。

离婚的时候，虽然还是在哺辱期，但因为段斐心灰意冷，这个婚离得也算是斩钉截铁。后来才知道，如果当时她执意不肯离，孟旭也未必能撤退得这么干净利落‐‐可是，段斐求也求过了，退也退过了，既然对方不领情，难道还真要她一哭二闹三上吊，直到把这对jian夫y妇送上道德的审判台，再连同她自己一起受千人瞩目、万人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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