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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1页）

&ldo;你乘机换掉了血瓶。&rdo;解同和重复一次，注视胡悦的眼神怪怪的，这是那种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眼神，通常出现在某个人的表现超出另一个人预期的时候，&ldo;你说得好像很轻描淡写的样子。&rdo;

&ldo;技术上说，这本来就不难，&rdo;胡悦抿了一下嘴，她并没觉得得意，现在整个人还一片麻木，在后劲里。&ldo;当医生的都得眼明手快，每场手术都在和死亡打交道，心态早练出来了。&rdo;

解同和盯了她好几秒才笑，&ldo;行啊，可以呀，已经不是无助的小女孩，是可以扛起一片天的社会人了。&rdo;

&ldo;我什么时候无助过?&rdo;胡悦不得不吐槽了。&ldo;难道有人以前扛过我的天?&rdo;

&ldo;那天你在医院里就挺无助的。&rdo;解同和还是开了个玩笑，这才拉回正题，&ldo;那你是怎么和师霁‐‐&rdo;

&ldo;怎么和他沟通的?&rdo;胡悦又看了看师霁，他刚检查完楚江和阿涛的情况，这两个人现在都被铐在病床上，戴着呼吸机酣睡，在有专业资质的麻醉师到来前，他们暂时只能维持这状态。师霁对阿涛的检查尤为仔细‐‐他在麻醉后没有第一时间建立呼吸通道，如果光头多拖一点时间，阿涛完全有可能因缺氧留下严重后遗症，或直接窒息死亡。&ldo;没有沟通，他给我的时候我就明白了，只能这么做，这是唯一的办法。&rdo;

&ldo;就输在没文化上了。&rdo;解同和总结，&ldo;以为有把枪就能横着走了，这种人的眼睛都是白长的，别人当着他的面算计他他都看不明白。&rdo;

确实是挺low的，毫无斗智斗勇、棋逢对手的感觉，双方的优势根本不在一个领域，整个事件从头到尾混乱不堪，枪战之后的细节之前就已经问过，胡悦快速说完漏掉的最后一块拼图，&ldo;……后来哪个光头就疯了，拿枪想射我们，但是没有射出来。扳机好像是扣不下去，然后他就崩溃了，丢掉枪跑出去，我们就赶紧给你们打电话‐‐&rdo;

他们的眼神都落到证物袋上，那把枪就被装在里面，一个警察走过来说，&ldo;是真的，也有子弹，不过没拉保险栓，这个人他不会用枪，刚才那是第一次摸，根本不知道怎么用。&rdo;

&ldo;就是个才入伙半个月不到的烂仔，这里拎不清的。&rdo;几个同事陆续走过来反馈，&ldo;枪都没让他摸过，估计也是不敢，怕他出去乱说，反而把我们给招来了。&rdo;

&ldo;这样的人都用，楚江是真的穷途末路了。我们把他的点全拔掉，剩下的钱全在境外，为了出境他也是狗急跳墙，就想着博这一铺，输了就认栽，赢了就在国外又打开一片天。&rdo;

刑警做久了，对人性的了解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猜这些犯罪分子的想法更好似翻书，解同和摇摇头，语气却并无自得，&ldo;但还是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有枪，而且你们医院的安保最近还因为装修出现漏洞，真的给了他们可乘之机，是我疏忽了。&rdo;

&ldo;本来重点还放在那几间涉黑的小诊所，没想到楚江心是真大，胆是真肥，居然还看不上那几个江湖郎中，要做就做大的，还换了场地。&rdo;他同事插口说，掏出手机看了下，&ldo;小林他们找到诊所老板了，据说这边的值班保安是郭帆‐‐就是光头的表弟，到现在没联系上，可能是跑路了。&rdo;

这样一来，前因后果大概就都对上了，解同和他们找上师霁也不能说是纯属巧合，恰好是十九层正在装修，闲杂人等比较多，才给他们提供了混进去的机会。虽然光头还没落网，但他的危害性终究较小，主犯落网，此事已算是告一段落。大家感慨一番，各自散去忙自己的，解同和还没走开，双手插袋站在胡悦身边，时不时看她一眼，胡悦被看得莫名其妙，&ldo;看我干什么?‐‐对了，你来的那天，我的肉饼蒸蛋不见了，是不是你拿的?&rdo;

&ldo;如果我说是呢?&rdo;解同和笑眯眯地逗她。

&ldo;那还不赶快把饭盒还给我!&rdo;胡悦气鼓鼓地说，&ldo;乐扣饭盒很贵的好不好，60多一个，丢了一个我都没钱买第二个了。&rdo;

&ldo;哇，你们十九层不都是肥的流油吗，还和我来这套?&rdo;解同和没有正面承认，插科打诨把话题扯开，还在观察胡悦，&ldo;真没事啊?想不想哭?不觉得害怕吗?&rdo;

他一直陪在这里，就是怕她需要安慰吧?

胡悦摇摇头，笑了，&ldo;没什么的，更刺激的都经历过啊‐‐那个郭帆看手术都看吐了，你猜我们平时的工作有多么刺激?&rdo;

&ldo;隔行如隔山啊，&rdo;解同和摸摸鼻子，也笑了，&ldo;你这次也算是对我们的工作内容有点了解了‐‐有什么感觉?&rdo;

&ldo;乱。&rdo;胡悦回忆了一下，&ldo;没头没尾的，乱糟糟的。&rdo;

&ldo;现实生活又不是剧本，当然乱了，你当现实里的案件都和推理小说一样，从作案动机到案程发展，每个环节都给你严丝合缝有理有据啊?很多案件当事人怎么想的你根本都猜不出，&rdo;解同和说，他的脸色凝重起来，像是想到了许许多多的往事，&ldo;更多案件，一条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只能成为悬案。现实不是小说，不是每个问题都一定会有答案的。&rdo;

&ldo;但你也不可能因为这个就放弃了啊。&rdo;怎么忽然就说到这了?胡悦看看解同和，有点莫名，但她不赞成他的颓唐，&ldo;白银案都二十几年了，前段时间不还有一个十四年杀人悬案告破嘛，我记得还是我们院提供的技术支持，你努力也许不会有结果，但不努力这些案子就真的破不了了，想这些有的没的又有什么用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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