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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记得,记得那个幻梦中的满空焰火,记得他承诺要还我一个奚暮。”
&esp;&esp;“记得他悔过,怨过,醋过,不甘心,又不得不放手的模样,记得他终于不只是在乎凤凰,终于学会了如何去爱他的仓灵。就像奚暮一样。”
&esp;&esp;“我终于明白了,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九天境神尊,他将自己变成了奚暮。”
&esp;&esp;“涅槃之后,我失去过记忆,化作人形力量回归后,我又一次失去记忆,可每一次我都想起来了……”
&esp;&esp;仓灵逼着对方听他说。
&esp;&esp;不允许逃避。
&esp;&esp;“其实……在问心秘境,进入死地后,我就慢慢想起来了,那两场涅槃劫,我都想起来了。”
&esp;&esp;“可为什么,在我终于选择不再自欺欺人地抹去自己记忆时,传来了你的亡讯……”
&esp;&esp;他说到后来,嗓也哑了,声也模糊,却一字一句犹如重重落下的巨锤,撞击心钟。
&esp;&esp;他剖开自己的心,直面自己曾最为恐惧,不断逃避的前程过往,要擦干灰尘,抠掉血痂,只有这样,伤口才不会慢慢溃烂,他要将它暴露在阳光下,空气中,用火辣辣的烈酒冲洗干净,敷上伤药,而不是藏着掖着,闷在潮湿脏污的绷带下,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不疼。
&esp;&esp;他颤抖着手,将自己千疮百孔的爱恨挖出来,捧到奚玄卿、奚暮的面前,给他看。
&esp;&esp;告诉他——我要疗伤了,你曾是那把刀,现在,你愿意做我的药吗?
&esp;&esp;那是赤裸裸的爱。
&esp;&esp;也是赤裸裸的恨。
&esp;&esp;但都属于唯一的那个人,完整的那个人。
&esp;&esp;爱和恨一样,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去面对,这样发了疯地去面对这个人时,他怎么可能彻底将他遗忘掉。
&esp;&esp;于是,他说:“全世界都忘记了你,但我还记着你,是爱,还是恨,我已经分不清了,但或许,爱和恨一样炽烈,一样深入骨髓,铭心刻骨。”
&esp;&esp;“这些……便是我记得你的证据。”
&esp;&esp;“奚玄卿,你欠我的,只要我没说结束,你便还不完,你怎么能只还给我一个缺斤少两的爱人呢?”
&esp;&esp;再也克制不住,伪装不下去,浑身的骨骼都在颤,双唇嗫嚅,长睫发抖,水珠撞出,一滴滴地坠落在仓灵脖颈间。
&esp;&esp;仓灵将他抱的那么紧,好像他是他的心脏,是他的肋骨,是他的血肉,将他囚困在他自己身体里,让他的魂魄再也飞不出去。
&esp;&esp;“你…你……你想要什么?”
&esp;&esp;奚玄卿问完,又后悔了。
&esp;&esp;他还有什么可以给他的吗?
&esp;&esp;他已经将自己割地一点都不剩了,还能给仓灵什么?
&esp;&esp;仓灵说不够。
&esp;&esp;不够啊……
&esp;&esp;可他搜遍全身,早已裂碎的石身,摘下的石心,破碎的灵核,剜去的神骨和眼睛,都已经给出去了啊……
&esp;&esp;除了残破的灵魂,他什么也不剩了,偏偏这残魂是九天境神尊的,是仓灵最讨厌最恨的东西。
&esp;&esp;“没了……”
&esp;&esp;他太仓皇,太恐惧,半分强装的镇定也没了。
&esp;&esp;无比巨大的痛苦压在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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