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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第2页）

她答道：&ldo;沈司饰。&rdo;

沈司饰是一位被贬到西京大内的女官。据说她当年为今上掌巾栉之事，性格开朗，健谈爱笑。那时今上还只是位十几岁的少年，尚未大婚，有次沈司饰给今上梳头，两人说笑着拉扯嬉戏，不巧被章献太后撞见，太后便以狐媚惑主的罪名将她贬逐到此地。而她从此后性情大异，变得少言寡语，不苟言笑，任何时候看上去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那么这个萝萝，应该是沈司饰的养女了。我心中感慨，也对她多了几分怜惜之意，捻捻她头上的发带，再问她：&ldo;萝萝，你几岁了？&rdo;

地说：&ldo;五岁，明天就五岁了。&rdo;

&ldo;明天是你的生日？&rdo;

她点了点头。

我决定送地一个生日礼物，回到室内子寻到一把小刀，我又出来在院内找了裁胳膊粗的村技，坐下来埋头削了一会儿，木屑飞散，一个圆头娃娃渐渐现了出来。

大致削好，我把木娃娃递给箩箩，她惊喜地接过，反复细看，爱不释手。

我想了想，又局的娃娃略显粗陋，便又拿了回来，准备给她刻些头饰衣物。这涉及到娃娃的身份定位，于走我又问萝萝：&ldo;你长大后的愿望是什么？&rdo;

宫中的女子通常都有个职位，我是准备等她说出想做什么，再给木娃娃配上相应的服饰，但这小姑娘却给出了个完全在我意料之外的答案。

&ldo;生个小娃娃！&rdo;她不假思索地回答。

我一愣，旋即感到脸火辣辣地，开始发烫。

&ldo;呃，我是说，你长大后最想做什么。&rdo;回过神来后，我尝试着跟她解释。

&ldo;生小娃娃呀，&rdo;她不改初衷，&ldo;最好生两个，一个男孩，一个女孩。&rdo;

我尽量朝地笑，虽然自己也感觉到了笑容的僵硬：&ldo;你以后是想当司饰、司药，还是尚服、尚仪……&rdo;

我还在想是否多列出几个女官职位供她选择，她已不耐烦地用明净的声音再次作答：&ldo;我想当妈妈。&rdo;

我彻底无语。沉默片刻后，我重又引刀，在木娃娃身上刻出了她怀抱婴儿襁褓的纹样。萝萝很高兴，接过把玩一会儿，然后欢天喜地地跑开了。

还阙

（由：1821字）

嘉祐六年闰八月，都知邓保吉从东京来，向我传了一道密旨：即日还阙入宫供职，我颇感意外，没料到被贬逐仅仅一年后，便会蒙此大赦。当看到邓都知神色肃穆的宣我一人入偏殿时，还以为他带来的是赐死的昭命。

&ldo;是……公主为我进言么？&rdo;接旨之后，我低声问向我说&ldo;恭喜&rdo;的邓都知。

邓都知叹道：&ldo;公主为你做的事，岂是&lso;进言&rso;二字可概之……发现你离京后，她进宫恳求官家召你回来，哭的几欲晕厥，但官家只温言抚慰，始终不答应。于是公主终日啼哭，无论在宫中还是公主宅，面对每一个试图劝解她的人，都只会愤怒地说一句话：&lso;还我怀吉！&rso;她在宅中欲自缢已不是一次两次，吓得苗贤妃忙又请官家把她召到宫里来住，终日守在她身边，不敢擅离一刻。这一年来，她几乎没有开心的时候，除了哭泣、哀求、怒骂，就只是发呆和昏睡。今年七月中，董贵人生下十三公主。有一天，充国公主去看这个小妹妹，抱着十三公主玩，才有一点笑容露出。那时十一公主也在董娘子身边，辱母喂她喝粥，她摇头不喝，口中连声说&lso;芋头&rso;，大概是想吃芋泥糕，而充国公主一听便怔怔地出神，好半天沒动弹。苗娘子见她有异状，马上让人把十三公主抱走，充国公主也任他们抱走妹妹，自己默默往外走。苗娘子跟着她出去，带她去后苑散心。公主一直很安静，但走到一口井边时，忽然一下子跳了进去，周围人谁也沒能拉住……&rdo;

仿佛生生受了一次重击，我胸中气血腾涌，声音也在发颤：&ldo;公主……出事了？&rdo;

幸而，我很快见到了邓都知摆首。&ldo;好在内侍们反应还算快，迅速把她救了出来。&rdo;他说，&ldo;苗娘子抱着她哭得死去活来，而公主一言不发，目光也无神采，像个木头人一样，直到官家赶来，她才开口说话，说的却还是那句‐‐&lso;还我怀吉。&rso;&rdo;

我微垂首，在静默的状态下暗暗发力咬舌，让此间的疼痛抑制和消减另一处的感觉，直至品出血液腥甜的味道。

&ldo;苗娘子听了这话越发难过，下拜恳求官家召你回来。官家连连叹气，十分为难。抚慰苗娘子母女后，他又去看董娘子，告诉董娘子，他准备进她为婕姝。董娘子三年内生育三次，最后生十三公主时又难产，身体十分虚弱，一直缠绵病榻。听了官家这话后，她却立即起身，跪在官家面前，力辞进位之事，问官家可否把这次赏赐转为一个承诺，帮她实现一个愿望的承诺。官家问她的愿望是什么，她回答说，希望官家能赦你之罪，召你回来见公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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