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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ldo;这个张作相……这个张作相……&rdo;黎嘉骏咬牙切齿。

黎嘉武摸了摸她的头：&ldo;当年大帅刚死，少帅年少，将军们谁也不服谁，一致推举张作相司令坐上大帅的位置，全因他为人厚道，能够服人……结果张司令穿着丧衣与会，硬是把少帅推了上去……当年他什么都不用做，整个东北都是他的，可他宁愿给兄弟的儿子保驾护航，你还说他是坏人么？&rdo;

&ldo;没说他是坏人呐，可没这金刚钻，别揽这瓷器活啊！&rdo;

&ldo;妹子，我们打怕了……&rdo;大哥长长的叹一声，&ldo;除了内战，这百年来，可曾赢过一个外敌？&rdo;

&ldo;……&rdo;这问题，前后俩黎嘉骏一个都答不上来。

&ldo;哟，怎么了闺女，你大哥又欺负你了？&rdo;许久不见的黎老爷突然出现在阳台门口，手里握着毛毡帽子探头看进来，作出横眉竖目的样子，眼里却微微带点儿笑意。

又？两人站起来问好，黎嘉骏狐疑的斜着眼观察大哥听到这个又字的表情，见大哥一副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嘟囔着抹掉：&ldo;没有啦……大哥在跟我讲打仗的事儿。&rdo;

&ldo;嘿，你个臭小子自个儿连猪血都没沾过还敢装大尾巴狼？&rdo;黎老爷一点都不温柔的一帽子砸大哥头上，&ldo;讲出些啥花样来了？&rdo;

&ldo;我讨厌张作相。&rdo;黎嘉骏总结，&ldo;这样的人怎么敢做大司令。&rdo;

&ldo;那你说谁来做？&rdo;

&ldo;……反正不该是他。&rdo;

&ldo;你家少帅？&rdo;黎老爷笑着打趣。

&ldo;他行么？&rdo;黎嘉骏反问，除了民国四大美男和西安事变，她还真不大清楚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ldo;哎……&rdo;黎老爷惆怅起来，双手背在身后，仰天叹了口气，&ldo;小六子，熊孩子啊。&rdo;

&ldo;……噗！&rdo;小六子就是张学良的小名儿，如今大叔黎老爷说起来，分外应景儿，黎嘉骏忍不住笑了起来，却发现黎老爷望着远处，眼神空茫茫的，不知道被勾起了什么伤心事，&ldo;爹，怎么了？&rdo;

&ldo;大帅他啊……&rdo;黎老爷一阵阵叹气，&ldo;他给他儿子留的那么大个基业中，在你爹看来，最宝贵的，还就是你杨伯伯了。&rdo;

&ldo;杨伯伯？&rdo;黎嘉骏小心翼翼的望向黎大少，那是谁啊？

&ldo;杨宇霆杨伯伯。&rdo;黎大少趁黎老爷还在沉思中，快速低声的报答案，&ldo;之前一直辅佐大帅，少帅上去后被卸掉很多职务，最后当东三省兵工厂的总办的时候，对我们家颇为照拂，后来……你还想不起来？&rdo;

别逗了就算不信我是穿越的也该知道我完全不记得啊！黎嘉骏很想挥鞭催更。

&ldo;哎，后来，走了鳌拜的老路，被少帅擒杀于老虎厅。&rdo;大哥偷看了一眼大哥，&ldo;连着他的同僚常荫槐主席一起，那事儿被人称作……杨常而去。&rdo;

&ldo;……有意思吗？！&rdo;黎嘉骏指的是杨常而去，她见黎老爷没补充说明的意思，只能再问，&ldo;爹的意思是，这个杨伯伯其实很有才？&rdo;

&ldo;没有他，这个东三省再过三十年也不会有这景象！&rdo;黎老爷霍然插嘴，颇为激昂，&ldo;要不是他，东三省早就成日苏租界了！杨公之大才，可经天纬地！他坐镇大帅左右那么多年，什么南京政府，什么日本人，什么苏联人，谁敢耍小聪明，谁敢？！他若在，我们怎么可能白白易帜！他若在，怎么可能让少帅打那场割地赔款的臭仗！他若在，怎么轮得到张作相指挥！大帅在的时候，全仰仗他和常荫槐出谋出力，那时候那群狗东西上蹿下跳，可曾占着一分便宜？！而现如今，大帅刚去，不出一年，东北易帜，不出两年，就，就割了地啊！&rdo;

说着说着，黎老爷竟然哭了起来，像个小孩儿：&ldo;杨公啊，吾等无能，让你被无口小儿所害，含冤而死，徒背骂名啊！&rdo;

&ldo;爹！&rdo;大哥大惊，焦急的喊了声，&ldo;骏儿，扶爹进屋！&rdo;说罢，他靠近围栏，向四面紧张的张望起来。

惊讶于黎老爷为什么突然这么悲愤，又心有戚戚的黎嘉骏把黎老爷半扶半扛的弄进屋子，关上了阳台门。

黎老爷坐在沙发上还在呜呜呜的哭，黎嘉骏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在一边坐着，一遍遍摸着他的背：&ldo;爹，您别哭了，您别哭。&rdo;

&ldo;闺女啊，你是不知道。&rdo;黎老爷开口，声音嘶哑，唇齿间还缠绵着泪水，&ldo;你杨伯伯知道自己要死啊。&rdo;

&ldo;啊？&rdo;

&ldo;当初我们一时兴起，让算命先生给他扶乩，得乩语为：杂乱无章……扬长而去……&rdo;

&ldo;……&rdo;

&ldo;我们劝他快脱身，那时候他一身的职务被卸得仅剩下一个兵工厂总办了，可他不肯，还是递上了那份要求。&rdo;黎老爷掏出块手帕颤抖着擦着眼睛，&ldo;他和常主席早就知道那个中东铁路是个隐患，便想让那小子成立个东北铁路署督办，让苏联人没法独占铁路，这是我们的地界和政府部门，我们有法，有权使用这个铁路，久而久之的，苏联人怎么想我们管不着，可铁路我们是用着了，如果他们不忿，要打，那就是他们的错……只可惜，那时候，你杨伯伯说什么，那小子都以为他想夺权……jian臣善言，忠言逆耳啊！&rdo;

&ldo;现如今，几个小日本就能把上面的人耍的团团转，只可怜我们这群仰人鼻息的商人，自己人，贪，外国人，抢！穿得光鲜，活得，还不如一条狗！&rdo;黎老爷猛拍桌子，刚好和黎大少进来时关门的声音重合在一起，惊得黎嘉骏一跳、&ldo;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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