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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3页）

瞬间，罗兰颤抖着尖叫了起来。

‐‐她看见了一张魔鬼的脸。

七

秒针一格一格地走过去，房间里死一般寂静，只有这秒针走动的声音，是如此地清晰。池翠默默地看着苏醒，他们就这样一言不发地互相看着，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终于，池翠说话了：&ldo;苏醒，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rdo;

&ldo;我知道。&rdo;

&ldo;所以，我不能再让这个错误继续下去。&rdo;

此刻，小弥正在隔壁熟睡着。池翠缓缓走到窗前，望着外边黑沉沉的黑夜。今天发生的事情，又让她沉浸在恐惧中。整整一天，警察们在这栋楼里进进出去，不停地往外运送地下的尸骨，整栋大楼都漂浮着一股腐烂的气味。楼下还聚集了许多围观的人，他们对着池翠的窗户指指点点，就像《红字》里的人们看着海丝特身上的&ldo;a&rdo;，一个红色的禁忌。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ldo;我已经决定了，下个星期，我就从这里搬出去。&rdo;

苏醒有些意外，但他立刻就点了点头：&ldo;对，你早就应该搬出去。&rdo;

&ldo;谢谢你对我和小弥的照顾。&rdo;

&ldo;放心吧，我还会继续教小弥笛子的。&rdo;

她摇摇头说：&ldo;不，最近他不会再学笛子了。&rdo;

&ldo;你对笛子害怕了？&rdo;

&ldo;不是。&rdo;她的语气越来越忧伤，那是所有的母亲共通的情感，她深呼吸了一口，压低了声音说，&ldo;小弥的脑子里生了一个东西。&rdo;

&ldo;什么？&rdo;苏醒感到心里一凉。

&ldo;今天下午医生给我打过电话。他说趁着现在小弥的年龄还小脑子里的东西还没有发育完全，还来得及做手术，给小弥的脑子开刀，把他脑子里的东西拿掉。&rdo;

&ldo;有那么严重？&rdo;

池翠点了点头：&ldo;如果拖到他长大以后，恐怕就没有这个机会了。&rdo;

&ldo;会不会有危险？&rdo;

&ldo;我不知道，谁都不敢打保票。&rdo;

&ldo;告诉我，小弥的脑子里到底生了什么东西？&rdo;

她停顿了片刻，缓缓地吐出了一个字：&ldo;蛆。&rdo;

&ldo;你说什么？&rdo;苏醒没听明白。

&ldo;蛆，苍蝇的蛆。&rdo;池翠忽然有些激动了，她的眼眶立刻就湿润了，仿佛在说某件耻辱的事情，&ldo;小弥是幽灵的儿子，是苍蝇的儿子。&rdo;

苏醒忽然感到有些恶心，眼前浮现起了夏天见到过的一群蝇蛆在腐烂的动物尸体爬行的情景。他实在不敢把这个与小弥联系在一起。他摇了摇头说：&ldo;我不相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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