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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殊这才看清,旁侧的赤石之内也有一只火焰色凤凰游荡,甚是惊喜:&ldo;这么小,好有趣,它们是凤凰吗?&rdo;
扶渊不动声色勾了勾唇,它们可不小,&ldo;雄凤雌凰,它们自天地初始以来,便是一对。&rdo;扶渊拿起碧玉带给她,&ldo;将它带在身边吧。&rdo;
轻殊接过,又回眸往琉璃台上看了看,青鸾在她手心,而火凤孤零零躺在琉璃台上,她不禁蹙眉:&ldo;火凤师父不带走么?&rdo;
轻殊不知道,第二日的考核是在虚空之境中,扶渊让她带走青鸾,是为了让青鸾到时能护她安全,他无需火凤保护,自然是留下便好。可轻殊这表情,显然是怕自己带走了青鸾,火凤独留于此太过孤凄,所以想让扶渊也带它出忘川。
&ldo;忘川之底这么黑,没人陪伴很孤独的,&rdo;轻殊腾出一只手从琉璃台上捧起赤石,伸到扶渊面前,央求道:&ldo;师父就带火凤出去吧……&rdo;
此时碧玉之中传来一声脆鸣,是青鸾的叫声。
&ldo;师父你看,青鸾也不舍得跟火凤分开!&rdo;
扶渊沉默了一瞬,他自是无暇顾及其他,但见她如此期待,多个倒也不碍事,于是浅笑道:&ldo;那便带着吧。&rdo;
轻殊欢喜一笑,青鸾火凤似也甚是喜悦,亦傅于飞,翙翙其羽。
浮光一过,沉眠半晌,再睁眼又是冥楼宫。
有了青鸾陪伴,看书习作似乎都不沉闷了,轻殊将碧玉放在案边,自己静静看着字行,不知何时,天已黑。
天宫已是夜深,偏殿之人已入睡,正殿灯火虽暗,屋内却无人。
酆都忘川之上,奈何桥头。
有月袍白影负手而立,阴风吹过,透着几分清寂,望向远方的人不似平日里总略带笑意,此时他眉头紧蹙,沉静得仿佛融入了这幽冥之境。
良久,直到有个黑袍男子步步走上桥头,伫立在他身后,他才轻轻启唇:&ldo;你来了。&rdo;
黑袍男子淡淡道:&ldo;听说你收了个徒弟?&rdo;
&ldo;今日你见过了,&rdo;扶渊仍背对着,兀自远望:&ldo;不是么?&rdo;
黑袍男子冰冷幽深的黑眸闪过一瞬即逝的诧异,是,他见过了,忘川河边扶桑树下,那时她犹自沉睡。他一眼便知,那女子,乃阴阳镜之灵。
&ldo;你不该让她化为人形的。&rdo;黑袍男子声线低沉。
扶渊轻声一笑:&ldo;扼绝一只初生灵识的小仙灵,是不是太残忍了些。&rdo;
黑袍男子道:&ldo;你本可以封印了双镜,但你没有,&rdo;他顿了顿,声音更低沉了几分,定定道:&ldo;扶渊,你有意让她化为人形。&rdo;
他不仅没有封印了那面阴阳双镜,更是纵容她百年吸食自己的灵气。
扶渊未动声色,黑袍男子继续道:&ldo;她灵力太浅,你怕她受伤,将青鸾给了她。冥界阴气过重不利于养灵,你便将冥楼宫留于天界。前日子天宫那闹腾了好一遭的奇物,就是她吧。你是故意将她放去天宫,激她化形,我说的可对?&rdo;
扶渊凤眸微眯,沉默半晌,才淡淡道:&ldo;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倒是省了我不少叙说的时间。&rdo;嘴角含笑,眸中却无笑意。
&ldo;为什么?&rdo;
暮夜中,扶渊缓缓吐了口气:&ldo;这千万年来难得有个有意思的小东西,觉得有趣罢了。&rdo;
迟疑了一瞬,这话骗谁也骗不了他,黑袍男子叹了口气:&ldo;扶渊,青女之事责不在你,你不必觉得愧对白隐,万千年来如此这般……&rdo;
&ldo;无妄。&rdo;扶渊陡然出声打断。
江无妄俊冷的面容不惧丝毫:&ldo;你费了万年修为将她从镜中唤醒,又以并蒂水晶莲养她虚无缥缈的一缕灵,你日夜渡之灵气,她如今才得以化为人形,那么今后呢,你打算做什么?他们魂魄尽散,断不可能再回生,你……&rdo;
扶渊隐忍的声调冷到了深渊:&ldo;够了。&rdo;
江无妄噤声半晌,定然看着他:&ldo;你看过未镜了吧。&rdo;
未镜里的结局,是生是死,是阴是阳,是如其所愿,抑或抱憾永生,答案皆已在他心里。
扶渊敛去眸中不明意味的情绪,心神渐静,复扬起嘴角,才侧身同他对视:&ldo;我今日来只是和你打个招呼,到时在虚空之境,多照顾着点我徒儿,&rdo;他似毫无所谓,笑了笑:&ldo;走了。&rdo;
江无妄还想问个透彻,那人已移步离开,那件事上,偏执如他,江无妄只能沉沉一叹,无奈摇头。
四界考核分为两日,第一日是文试,第二日乃是虚空之境中的仙术考核。
考核首日,各路仙神妖魔齐聚天宫,场面异常浩荡。好在参加的考生皆能化为正常人形,面上并无太大差异,否则保不准会出现狗头蛇身无脸幽魂之类晃悠天宫的画面。
普光之下,轻薄云雾飘于脚下,地上幻化出上千整齐摆放的案椅,考生齐齐落座。
轻殊静静坐在座位上,手心微微冒汗,师父说什么亲自帮她作弊,这都快开始了也未对她透露一丝考题,难不准又在忽悠她……
她暗暗叹了口气,后边的郁瓷突然倾身凑到她耳边:&ldo;轻殊轻殊,到时你把卷子挪右边些,给我看看呗!&rdo;
&ldo;……&rdo;轻殊无言,侧头低声回了句:&ldo;你是想跟我一起去修太辰宫?&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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