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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第2页）

王悦不事鬼神，换句话说，他不信邪。

但他记得琅玡故地有个流传很广的传说，说是人死前会将生前的事走马观花地看过一遍，黄泉下的故人与亲眷都会重新回来身边。王悦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却不知道这预感从何而来。

他望着那祖宗牌位，堂前静悄悄的，草木正新。

外头有脚步声响起来，王悦忽然回头看去，陪着曹淑嫁来王家的老侍女在门口处站着。

&ldo;世子。&rdo;她低声道，&ldo;夫人找你。&rdo;

&ldo;就来。&rdo;王悦应了一句。

临出门前，他将谢景的外衫脱下来，叠得整整齐齐的，忽然发现没地方放，他将那叠衣衫放在了廊下。

老侍女望着王悦的样子，同王悦说了会儿话。

&ldo;夫人心里头是最疼小世子的。&rdo;

王悦二十多岁了，已经好多年没人在&ldo;世子&rdo;前头加个&ldo;小&rdo;字了，他回头看向那老侍女，低声道：&ldo;我知道。&rdo;

老侍女瞧着王悦，缓缓道：&ldo;小世子，你听夫人的劝，同外头那位公子断了吧，咱们回王家好好过日子。&rdo;

王悦没说话，手里头抓着那件衣衫。

&ldo;小世子，夫人这辈子什么都没剩下了，她只有小世子，小世子你若是不要王家了，夫人一个人如何活得下去?&rdo;她走上前去，将王悦从地上扶起来，低声道：&ldo;小世子，你听夫人的话，好好娶妻过日子，待到以后生个一子半女，这辈子便顺当了，咱们自己把日子过好了，琅玡王家终究是小世子你的，谁也抢不走。&rdo;

王悦低头望着手里头那件外衫。

老侍女瞧着他这副样子，终究是叹了口气。

王悦往曹淑的屋子里头走去，临进去前，他忽然回头看了眼那老侍女，老侍女叮嘱道：&ldo;小世子，你好好同夫人说，别惹夫人着急。&rdo;

王悦点了下头，雨刚好歇了，他走进了屋子，抬头望见了一扇梅花屏风，那扮作&ldo;太原王家小姐&rdo;的歌姬与曹淑坐在屏风前头。

&ldo;母亲。&rdo;

……

谢景今日忽然有些心神不宁，出门前，他失手碎了只青瓷杯子，摔碎在地上的声响让他心头微微一悸。

他出了门，往王家走的时候，他脑子里想的是王导。

他心头盘算了许多事，从荆州到建康所有事他都捋了一遍，他近两日被王悦搅乱了心境，许多事一时都失去了头绪，而今细细梳理一遍，谢景发觉，唯一的办法大约是坐下与王导好好谈谈，将近日许多事都摊开来说，他对王悦确实是真心，他相信王导心里头有数，王导没少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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