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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友好贸易（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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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2年（弘治十五年）正月二十一日谢迁、张聰在礼部同葡萄牙大使菲利普进行通商贸易的要求磋商。

谢迁（公元1449-1531年），字于乔，号木斋，浙江绍兴府余姚县人。明代中期著名阁臣。成化十一年（1475年）进士第一，状元。历任翰林修撰、左庶子，弘治初进少詹事兼侍讲学士。弘治八年（1495年），入内阁参与机务，进詹事。弘治十一年（1498年），升太子少保，兵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为人秉节直谅，见事明敏，善持论。与刘健、李东阳同辅政，政绩卓著，时人云李公谋（李东阳的谋略），刘公断（刘健的当机立断），谢公尤侃侃（谢迁的能言善辩），为当时世称的天下三贤相之一。

武宗嗣位，屡加少傅兼太子太傅，请诛刘瑾不克，遂与刘健同致仕归。后遭刘瑾报复，夺诰命。刘瑾死后，复职，致仕。世宗即位，复入阁，居位数月，力求去。逝世后，明世宗特赠太傅官衔，谥号文正，葬于余姚东山乡白虎庄（今浙江省余姚市临山镇临山村）。著作有《归田稿》八卷，《湖山唱和诗》二卷传世。

张璁（1475年-1539年），字秉用，号罗峰，后由明世宗赐名孚敬，字茂恭。浙江温州府永嘉（今浙江省温州市龙湾区）三都人。明朝中期重臣，大礼议事件中重要人物。

张璁为正德十六年（1516年）进士，在明世宗初年三度位居首辅，史称终嘉靖之世，语相业者，迄无若孚敬云。官至少师兼太子太师、吏部尚书、华盖殿大学士。病逝后获赠为太师，谥号文忠。

著有《礼记章句》、《大礼要略》、《罗山奏疏》、《罗山文集》、《正先师孔子祀典集议》、《金縢辨疑》、《杜律训解》、《敕谕录》、《谕对录》、《钦明大狱录》、《霏雪编》、《嘉靖温州府志》等。谢迁说：“我们是大明内阁大学士和礼部尚书。”谢迁首先亮了旗号，为了今后便于交流，这个旗号要亮出来。“我们的要求很简单，设立商馆，进行互利互惠的贸易。如果可能，我们想给你们的国王敬献我们的礼物，对国王表示敬意。”说话的口气十分尊重对方，菲利普很受用，天朝官员一般是比较傲慢的，听到这句话，菲利普高兴地连挨打的事都忘了。关税的事没有提，这个年代大家对于关税还是模糊的，只有大明设关税（市舶司）卡他们的份，他们那里敢用关税卡大明。

谢迁接着说：“暂时我们需要你们在印度的铁矿石、煤炭、铜矿石和稻米，以后可能需要更多的葡萄牙货物。我们可以出口欧洲的商品很多，这次也带来了一些样品，在我们商谈之前，是否先请菲利普先生看一下我们的商品。”

菲利普也想看一看天朝的货物，于是，大家一起来到了货物展厅，这是这两天他们精心布置的。朱厚炜从成都拉来了很多货物。

首先看到的是摆在院子里的车辆，有单排座四轮马车、双排座四轮马车、多排座位的六轮公交型马车、四轮轻型载重货车、六轮重型载重货车、独轮车以及各种车轮配件。这些车都是钢木结合的结构，牢固、美观、胶轮滚珠轴承（不一定是橡胶，桃树、无花果等都有树胶），行走轻便。现场有马匹，可以试验行走。这相当于后世的汽车展出大厅了。

菲利普和葡萄牙的随员都很惊讶，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车。大明朝他也是去过的，也没见天朝有这样的车呀？

谢迁主动上前介绍这些车辆的优点，并且请菲利普亲自上车体验。这些车辆的价格可不是国内的零售价，起码要翻一倍，今天不是交易，用不着谈价格。

然后众人到了展厅室内，玻璃、镜子、明瓷、丝绸在以往贸易时，已经进入了欧洲，菲利普已经见过了，但是他没有见过羊毛衫这么精美的产品。

雪白的精制食盐也吸引了菲利普的眼球，这个时代雪白的精盐不是没有，就是精选的岩盐磨碎，是极其少见的，数量太少，不能形成商品，现在大明却可以成批量的出售了。

菲利普拿起各种民用铁器产品，质地之好，加工之精良绝对不是手工匠人可以打造出来的。真是件件精致，爱不释手。

菲利普拿起一把铁锹仔细端详。这种铁锹实际就是后世常见的铁锹式样，有的地方叫做‘光锹’。头部圆弧形带尖头，后部有蹬踏的卷边，整体钢板成型，刃部淬火很硬。后世的这种铁锹是从西洋近代军队的工兵锹演化而来，性能当然优异。

可不要小看了简单的铁锹，它是所有家庭工具中用途最多的工具。一半以上的农活、家务活它都可以完成。后世很多没有体力劳动的部门也要常备几把铁锹，由此可见其用途之广。古代早就有锹镐这一类工具，只是外观式样不同，不过，无论哪种式样绝对没有这种铁锹实用，并且手工打制极难。

菲利普能够欣赏这把铁锹，也就可以看出他是非常务实的官员，他知道这种铁锹的价值。

当看到马蹄表的时候，谢迁讲解了如何看时辰和使用的方法。葡萄牙人震惊了，大明竟有如此精巧之物，有了它就能精确地掌握时间了，欧洲虽然也有钟表但没有这么精确。

这里的商品给了葡萄牙人太大的震撼。有心的官员也难免会想到：这些商品如果大量进入欧洲会不会冲击欧洲的市场经济。作为少量的奢侈品应该问题不大。

于是菲利普问：“伯爵大人，如果购买你们的商品，你们有什么条件吗？”口气开始客气了。为了便于对外交往，暂时封了谢迁一个伯爵、张聰一个子爵。文官一般不封爵位，死后上谥号有特殊贡献除外，武勋和皇亲国戚才封爵位，西方认为有爵位的才是贵族。

谢迁说：“菲利普先生，条件我已经说过了，在葡萄牙和印度设商馆，开展互利贸易，有机会面见贵国国王，当面表示敬意。”

菲利普问：“就这些？”

谢迁答：“对！就这些。”

“好！今晚我设宴招待各位。”

酒宴上，谢迁给葡萄牙每人一份礼物：一罐精制食盐、一套明瓷茶具、一个马蹄表，另外给菲利普添加了一辆双排座的四轮马车，由于马车仅带来样品，各种规格仅有一辆，还需要作为样品展出，言明第一批贸易产品到达后交付。当然在他们回国的时候还要带上专门给他们国王的豪华马车。

酒宴上还约定，明日用一天时间，就具体贸易细节，和商馆地点、职能进行会谈，如果一切顺利，后日就结束了。

在第二天的谈判中，终于有葡萄牙人提出是否对于商品进入葡萄牙需收取市舶税（关税）。谢迁事先没有准备，于是提出休息一会，我方要紧急磋商一下。

谢迁和张聰来到另一个房间，谢迁说：“这个问题二皇子事先没有交代，但是交代了原则，就是尊重葡萄牙方面，平等对待。葡萄牙方面提出关税是有道理的，所以我们不能硬性回绝。你看我们要如何回应？”谢迁基本上是个文人，政治斗争点子不少，经济谈判就难为他了。

张聰说：“大学士，本着二皇子的原则，我们应该让一步。关税，说到底就是为了保护本国落后的产业不要被冲垮。把我们的产品按类分开来分析一下，他们希望征收的无非是丝绸、盐、铁。我们此次贸易的大头在民用品，奢侈品是他们王廷购买，征收关税毫无意义。奢侈品量不大，他们本国也没有这方面的产业。盐、铁是官府的暴利产业，所有官府都是要控制的，我们大明也不例外。所以，不如我们把铁制品、精盐卖给东印度公司，不零售。这样他们就满意了，东印度公司垄断也就没有了关税问题。最后就剩下了丝绸，欧洲的织造业很弱小，我们让这一步，他们会很满意。对我们来说，有损失，但是不大。我们的主要目的是进口他们的矿产品和稻米。我们的主要目的达到了就可以了。如果大学士不介意，这个问题我来谈，包他们满意。”

谢迁很高兴，说：“好，就这么办！”

双方复会，张聰首先发言，他说：“贸易关税是双方的，如今你们在广州设立商馆，我国方面并没有在葡萄牙设立商馆，所以现在是单边贸易问题。我们本着尊重自由贸易的原则，同意你们建商馆征收市舶税，将来我国在葡萄牙设立商馆时你们也要征收市舶税。这样一来，就剩下两个问题需要解决了：一是那些商品收税，二是税额多少。

我先说头一个问题。奢侈品是你们王廷购买，加不加税都一样，因为增加的税最终都是加在消费者的头上。民用铁制品和精制盐我们卖给东印度公司，不零售，从商品展厅中撤销。这些商品就属于东印度专售了，因此，也无需加税。明瓷、玻璃、镜子、马蹄表属于奢侈品，都是王廷权贵士绅消费，本来价格就高，加税后价格更高，受害的是达官贵人。另一方面，奢侈品销售量不大，贵国也没有这个产业需要保护，收税没有实际的意义。马车的经济地位复杂一点，轻型客车属于奢侈品，重型客车可以用来发展公共交通，就是经营性的，民众可以乘坐的驿车。货运马车是生产工具，可以促进葡萄牙的经济发展。所以无论哪种车，从葡萄牙的角度看都不应该收市舶税。当然了，主动权在你们手里，你们要收马车的税，我们就交。最后就剩下丝绸了。贵国织造业弱小，确实需要保护，我们理解各位的立场，因此，同意对丝绸产品征收市舶税。至于额度，请贵国提出，我们双方商议。”

这一番话说的葡萄牙人频频点头，都说有道理，并且没有摆出上国官僚的架子。使会谈气氛友好、融洽。这番话也等于是一锤定音了。

张聰又提出了在印度矿山投资设选矿厂，可以安置大量的印度劳工就业，解决他们的生活问题，东印度公司也增加了税收。全是有利于葡萄牙方面的，葡萄牙人很感激。实际等于雇佣了印度的廉价劳动力，也减少了矿石的运输量，节省了运费。

最后又确定了大明商馆建在印度达卡港，用后世的话说，就是双方在友好的气氛中完成了商业会谈，达成了互利互惠的贸易成果，下一步就是具体的贸易交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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