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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第2页）

江总管也是玉虚山的弟子，本身资质平平，在道学上毫无建树，管理方面却是一等一的厉害，帮助掌门把整个玉虚山的日常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只是他为人古板，十分恪守规矩，于是杜云汐几个爱调皮捣蛋的弟子对他又爱又恨。

柳如茵抓住他言语中的漏洞，快准狠地揪住他耳朵，揪得他嗷嗷直叫。柳如茵道：“你不是说这么大的孩子老鸨是不准进去的么？怎么人家孩子八九岁还能逛花楼？”

杜云汐被揪的面色狰狞，苏湛把连澈的头扳向一边：“别看，小心晚上做噩梦。”

杜云汐悲愤道：“小苏，我是在跟你出主意呢！你怎么能见死不救！”

柳如茵冷笑道：“解释呢？”

杜云汐好半天才逃脱她的魔爪，躲在墨耀身后，露出一个头：“我说的那是尘世！衍冽峰峰主推荐我去的可是正经的地儿，可不像别处想钱想疯了连八九岁的孩子都荼毒！”

柳如茵冷笑一声：“烟花之地就是烟花之地，别整得自己多清高！”说罢她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坐在一边开始闷闷地浅酌。

空气中隐隐透出一丝尴尬。

杜云汐躲在墨耀身后，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柳如茵这么认真。他一直都以为柳如茵没脸没皮没心没肺的，此刻真生气了，自己心里又有点后悔。

不巧，苏湛正是明白那段往事的。他轻不可闻地一叹，心想这事到底也是因自己而起，于是给自己满上一杯，站起身来，敬大家：“今日是我苏湛头一遭收徒，诸位师兄师姐前来捧场，我十分感激，这杯酒，就敬大家了。也祝愿大家能早日找到中意的徒儿，继承衣钵！”

众人纷纷站起身来，与他碰杯，大道一声好，豪气干云地饮尽杯中酒。

气氛这才微微缓和。

柳如茵是个识大体的女人，不会因为自己的不快而扰了众人的兴致。但她仍是对杜云汐不冷不淡的，急得杜云汐抓耳挠腮。

这边厢，苏湛一杯酒下肚，只感觉一阵眩晕，身旁的连澈都变作了三五个。

但他还有些微的意识，知道自己倒了只怕又要让几个师兄弟笑话，于是将手缩进宽大的袍袖中，狠命掐着自己的指尖，希图清醒。

他的小动作除了坐在身旁的连澈，谁都没有发现。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苏湛，却见他双目渐渐涌上雾气，面颊与耳廓染上了淡淡的红霞，无端让连澈想到了自己在山间看到的百灵果，也是这样淡淡的红，像抹了胭脂。

墨耀有点稀奇：“怎么，还没醉？”

苏湛睨他一眼，说：“醉了。”

沈白眉将手伸到他面前，晃了晃：“这是几？”

苏湛道：“二。”然后突然抓住他的腕子，啊呜一口咬到了沈白眉的指尖上。

这一下可惊呆了众人。

墨耀上来欲把他推开。沈白眉对墨耀摇头，示意他无须帮忙，接着一哂：“果真没醉。”

众人知道这是反话，不由都笑了。

柳如茵不由得吐槽道：“阿湛这酒量，真是……长这么大，我就没见过比他酒量更差的人！”

墨耀道：“得亏他酒品好，不然凭他一身功法，定然将整个玉虚峰闹得鸡飞狗跳。”

柳如茵突然对连澈道：“你师尊酒量这么差，你可一定要管住他，让他别喝酒，免得到时候我们不在，他欺负你！”

连澈点头，目光望着苏湛。只见他怔怔望着前方，眼里迷雾一片。

醉酒也好，失去意识后，要做的一些事情，将会变得更简单。

几人趁苏湛醉了，也坏心眼地哄连澈喝了小半杯酒，然后发现这小孩儿目色清明，连脸都没红一下，顿时对苏湛更为无语。

酒喝完后，几人把狼藉的酒席收拾干净了，又把苏湛搬回了屋内，这才准备下山。临走时，柳如茵把一块通讯石交给连澈，叮嘱道：“他要是发酒疯，你就快点告诉我，我马上上来帮你收拾他。”

苏湛点点头，翻来覆去看了几眼那光滑莹润的通讯石，“那这个可以跟别人传讯吗？”

柳如茵道：“可以，只要你有别人的口令。”

——

苏湛睡得半梦半醒间，又觉得自己遭遇了鬼压床。

他奋力挣脱，却挣脱不开。眼前一片混沌，好似来到了黑夜。

当他终于能清醒时，发现自己站在崖边，面前是一个浑身是伤的青年，他刻毒地说：“苏湛，我诅咒你，你想要的东西，一样都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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