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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观星台（第2页）

从来没有人如此的对苻峻说过，如此透彻的说尽了一个皇上的无奈与孤寂。

苻峻半晌无言，嘴无声的张张了，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需要豆蔻，你能不能改她的命，她不用旺我，不用福国，只要能平平安安的活着，由我守着她，看着她好好的活着。”

“陛下，微臣做不到。”

“为何，你是晋国最优秀的监天师，您是晋国百年来最优秀的监天师！”苻峻语气一冷，带着残酷的命令之声：“朕命你必须做到，不论代价。”

“淑妃已被改命，不可能再改。”

“什么？”苻峻一下子吸收不了这个消息。

“淑妃曾被改命，不可能再改。”蒋大夫声音朗朗的说道。

苻峻再次陷入了无尽的沉默中，沉默如这无尽的黑夜。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苻峻不是在问谁，而是在内责自己，无比的自责。

苻峻马上想到了那个道士，那个为他找到豆蔻，被他关起来的道士，那个怀着满腔怨恨，在墙下留下血书的道士，是他为豆蔻改了命，让自己连一线希望也没有了。

苻峻用力的掐住疼痛欲裂的头，发出了极度伤痛、无助、无望、自责的低声惨叫，如同一只受伤的动物在低吟。

“皇上，皇上……”蒋大夫赶紧扶住了苻峻。

苻峻费了好大的力气一点点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状态全然不正常，处在崩溃的边缘游走，头脑中神经细若游丝的颤动，随时会绷断。

“豆蔻非逼着我写圣旨，我只写了二月初六，却未写哪一年？我为自己留下一个希望，救她的希望。”苻峻神经质的喃喃而语。

“陛下，人心难测也不可测，您不能用这个去赌晋国众大臣的反应，很有可能会造成田相案被翻案，而淑妃依旧会死去。”

苻峻眼睛红透，眼泪皆干枯，眼中似能淌出血来一般：“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陛下真的觉得需要去冒险吗？”

“你为何如此冷血？”苻峻毫不怜惜的一把揪住了蒋大夫的衣领，拎到了自己眼前，死死地瞪着蒋大夫。

“老臣观天象七十余载，观测越久，越明白天道无常，天命不可为，对于天，臣敬畏之，满怀谦卑；同理，臣一直满怀希望，天道乃世间至公之道，定会还公道人间。”

苻峻颓然松开了蒋大夫，无力地推开他，仰头望向了头顶那一片灿烂星空。

高台之上，满目皆是星空，无一世杂物入眼，似身体在不断的升高、升高，天空在下覆、下覆，自己似能融入到天穹中，成为一颗星子。

天穹之苍茫浩渺，星空之亘古恒长，漫天星光，银河朗朗，牛郎织女灿灿，荧惑合毕宿五明亮夜空。

苻峻缓缓的跪倒在观星台之上，祈求的仰头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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