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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还寒8（第1页）

崔大人随口答到：“是呀，袁老板都说话了，正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以后就是一家人了。黎长官你是袁老板的亲戚，就是我们慈利的自己人。从今往后，只要是你的船来到慈利，立刻放行，在这里天高皇帝远，这件事我和闵兄说了算。”慈利是进入山区的唯一关口，黎慕军知道这句话的价值。便马上接口说：“崔大人、闵大人这么关照，我领情了。来，让我们再敬两位大人一杯！往后，有钱大家赚，不分彼此！”

黎慕军站了起来，郭林、朱芙蓉、严力归等都随即跟着站立起来，把酒杯举起，开始了敬酒。气氛马山热烈起来，袁东辉看了甚是高兴，便连声说：“这样好，这样好。”说完后，袁东辉先行告退。黎慕军对朱芙蓉轻轻地说：“上次我们来找你舅，他不是开伞店的吗？”朱芙蓉抿嘴笑着说：“你不是听到姚队长说我舅是‘袁半街’吗，除了伞店、饭店，这条街上还有许多茶铺、干货店都是他开的。

不过，我舅有‘三不做’：不做烟土生意，不做皮肉生意，不做赌场生意。”姚队长接着说：“袁老板是这里的大善人，城里的公益慈善活动，袁老板出钱总是最多，所以县太爷总离不开袁老板，凡事总先找袁老板商量。在慈利，袁老板就是通行证。”当姚队长他们得知郭林是澧州人时，马上更亲近了七分。酒足饭饱后，桌上杯盘狼藉，剩菜成堆。丰盛的宴席，表达闵、崔两位税务官的诚意和盛情，也让彼此间的距离贴近。从此以后，慈利关口对船队始终敞开了友好的大门。

第二天，闵、崔两位税务官和姚队长一起来送行。他们向黎慕军依依不舍地挥手告别。船队继续向山区进发。从慈利开始向上游逆水行舟就艰难险阻得多了。水道变窄了，除了暗礁怪石，最主要是水流湍急，尤其是在这乍暖还寒的早春季节，那些常年见不到阳光的地方，已经结上了一层层冰。随着气温的逐渐上升，冰层开始融化了，有些来不及融化的冰块拥挤在一起，那些尖角就像凌厉的冰刀，对船只有着杀伤力。所以，这也是澧水在这个季节没有其它船只通行的原由。铁质的驳船，并不在乎这些冰块。所以，船队可以通行，但是，原本不太宽阔的河道，加上了这些冰块，总是让人讨厌的事。

船队的拖轮在行进中，还是不得不放慢速度，小心翼翼避让着这些冰块，尽量不要没事找事。黄金忠怕严力归对付不了这个场面，便忍着伤痛，亲自来掌舵。船队在两岸连绵群山中缓慢前行，两天后，来到了永定城。船队的驻地是在澧水的东岸的一个叉流口，天然的码头两旁都有参天大树，还有石头台阶和石墩子。船只的停泊和出发都非常便利，这条支流只有澧水的一小半宽，但两岸没有沙滩，河况不错，船可以直接靠岸，只要多加了几道缆，即可固定。

李刚常、段木、杨耀宗等人已经站在台阶上了，欢迎黎慕军等人回来。驻地原本是关帝庙，经过修缮后成为极为理想的据点。不仅是地方空旷，房间众多，而且地形很好，进可攻，退可守，为兵家所喜。严力归从风水的角度肯定了这处地形，认定这个庙是个安身的好地方。在军官、士兵们的建设下，破庙的各处打扫的干干净净，所有房间都修整如新，除了营房、仓库，更在四周建立了不少工事，还留下了射击孔，可以作战。为了观察的远一些，还是在庙的西墙边，竖起了一个观察了望哨。周东和黄男泉作为客人登上了观察了望哨。

站立在观察了望哨往东面看，天门山洞就像一个的“天门”，依然清晰可见。真为世间一绝，不是你亲眼看见，你绝不会相信有这么一扇神奇的大门，在呼唤着人们。站立在观察了望哨上，往对岸看去，澧水更同玉带环腰，蜿蜒而去。眼前的永定城躺在山坡上，迎着太阳，民家的炊烟，寺院的香火，来往的行人和隐隐约约的喧哗声都显出了城市的平和、安祥。永定城里最显着的建筑物当为普光禅寺和土司城堡。特别是那个土司的城堡，据说有九重十二层，依山造阁，气势恢宏。依稀可以看到飞檐翘角，像冲天的凤凰。

当人们告诉他们，土司城堡，曲径回复，独具匠心，整栋楼亦无一根铁钉，堪称土家吊脚楼建筑史上的奇迹时，周东和黄男泉产生了要去观看的冲动。人们在忙碌着，东西在有条不紊地从船上卸了下来。周而成也来了，他是带领朱芙蓉回去的。当他得知黄金忠受伤后，赶忙去探望他。“好兄弟！”周而成握着黄金忠，当他得知黄金忠为了保护宋教仁而逃出去通风报信，因而被日本浪人打伤后，更是为这个湘西汉子的正直，表示了钦佩。

俩个人昔日的友谊又恢复了，再也没有隔阂和猜忌了。坚冰已经打开。“泛”和黎慕军的关系越来越和缓，而“泛”也成为船队最主要的货主。这天，朱中安、钱慧、唐飞、秦秀丽、邓仲玖还有周而成等都来到船队的驻地，当然少不了有朱芙蓉。“泛”带来一大批需要船队采办的货单。船队有充足的货带上去，船队也希望有更多的货物能带下来。这是两利的合作，互通有无，取长补短。

如果，国人少些内斗，多些合作友好，国家的增长就是正向的，而不是彼此抵消。黎慕军很高兴他们来，更让他喜出望外的是三哥黎得水和他新婚伊始的妻子邓樨儿也来了。黎慕军赶忙让手下的弟兄张罗起来，用他们最好的东西来招待远道而来的友善之友。钱慧和秦秀丽当然是来观看黎慕军的，她们还从未见识过他。无论如何，她们要看一看朱芙蓉的未来夫婿。

而朱中安和唐飞他们，确实有十分要紧的事要和黎慕军商量。清末由于币制混乱，各省都有银元、铜元的铸作。其中金属货币质量低劣者倒占了大半。后由户部出面，成立了户部银行统一铸作新银元。原先各地铸的一元银元，理应全行废除，收回改铸，但实际上这个举措由于辛亥革命的到来而停止了。民国以后，货币理应改换，而社会一日不可缺货币，因此原先清朝的银元得以继续流通。

在大宗买卖中，人们可以通过银行、钱庄的各种本票，也可以使用一些大面额官钱。但“泛”因为这段时间陆续不断的采购，“泛”连存在天门山寺无净大师那儿最后的一些大面额银行本票也用尽了，于是，“泛”只能动用“那笔钱”。和其它省铸造的银元不同，湖北的这批银元，成色最高，制作最为精良。当时的湖北总督张之洞获准在湖北开铸银元时，他所用的原料银条全部都是进口的，这些原料不仅比国内银条的价格要低，关键是纯净度更高，即含银的成色高。

但是户部银行主要就是冲着张之洞来的，所以湖北原先开铸的那套银币，尽管它是那么精美，比其它省份的银元更像银元，但它受到的禁令是最严厉的。这批银元在市面上已经消逝有日了，黎慕军愿不愿意接受它，又会以何种价位收进，这些是朱中安和唐飞他们今天所关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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