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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紫英从未指望能够在这个时代遭遇一场真正的现代爱情,那他奢侈,既不现实,也不可能。
时代局限性决定了这个时代的男女爱情也不太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哪怕自己努力融合进入这个社会,让自己慢慢融入适应,但是某些东西却总会不经意的在心中浮起。
所以他很理性的会选择一些自己喜欢的,或者喜欢自己但自己并不反感的目标,嗯,哪怕是任性为之也好,利益切合也好,他觉得都可以,不必过分去强求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沈家姑娘的确给他的第一印象很好,但是并不代表自己就一定要在这颗歪脖子树上吊死,这世间那么多漂亮有趣的女孩子,哪一个不香?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这一切还是等到春闱之后再来考虑吧,想必那个时候自己也有足够的精力和心思来考虑学业之外的事情了。
重返青檀书院,对于放松了快一个月的冯紫英来说又是一个挑战,实际上每一个经历了秋闱大比之后的学子都需要一个适应调整期。
考中秋闱之后,便需要调整,要调整到西园那边去,因为这四个月时间学习的紧张程度和节奏都不在和东园这边一样了。
而那些回各地去参考的学子们也需要根据情况来定是否回书院读书。
因为像考过了秋闱的学子肯定要回来,而那些没有考过又愿意继续到书院读书的,也会重新回到书院东园,继续三年的学业,还有一些也许就因为各种原因而放弃了。
此时的书院人少了许多,西园增加了十来个,但随着时间推移,那些考过和没考过的学生们都会纷纷返回书院。
“玉铉和大章秋闱都过了,估计就这两天回书院,伯雅没过,可惜了。”官应震不无遗憾。
山西三杰,年龄都不大,最大的陈奇瑜明年也不过十七,郑崇俭还要小一岁,而孙传庭更小,名义上是和冯紫英同年,但实际上还比冯紫英小好几个月。
“伯雅可惜了,不过他就算是下科过也就是十七岁,还年轻。”冯紫英也觉得有些遗憾。
孙传庭无疑是青檀书院中他唯一一个有着很深刻印象的前世明末牛人了,居然在这一科中未过,甚至还不如陈奇瑜和郑崇俭。
弄不好陈奇瑜和郑崇俭在前世中也该是名声不小的角色,只是自己孤陋寡闻不知晓罢了。
“山长估计今年我们书院秋闱能过多少?”冯紫英笑嘻嘻的问道。
“顺天秋闱应该是成绩最好的了,过了这么多,超出了我们的预料,但是顺天秋闱和其他省还不一样,所以不能一概而论。”这一点上官应震还是比较谨慎,没有明确表态。
但是除了顺天秋闱,还有五六十人回去参加各自籍地的秋闱,按照书院的惯例,这六十人中起码也该有二十人以上过秋闱才对,届时参加明年春闱的学生可能超过五十人,也是近十年来青檀书院参考规模最大的一届。
以往春闱大比,青檀书院参考人数比较少,但是考中比例相当高,基本上能占到三分之一,如果按照今年参考规模来计算,那么考中进士的人数有可能要突破十五六人,甚至更高。
“这一科我们书院出了大风头,估计崇正、通惠书院从明年开始都会有意识的开始加强时政策论方面的教学了。”周永春也对其他几个竞争对手很关注。
“这是不可避免的,他们其实也意识到了,只是动作慢了一些,今科吃了亏,不可能下科还犯错误,像江南那边的白马、崇文书院,都一样,明后三年,都要奋起直追了。”官应震也有思想准备,“所以我们想要保持我们的领先优势,那就必须要继续把我们自身的优势提升到极致。”
“山长,掌院,弟子觉得当务之急还是要把下科春闱考好,这一科考好了,我们书院才能在朝廷那边有更大的影响力,我们在向各部获取朝廷邸报时也才更有底气,我们递交过去的这些研读建议和意见,朝廷也才会更重视,也才使得我们影响力会更大,这就可以形成一个相互促进的良性作用,也能吸引到更多的优秀士人来我们书院读书,……”
官应震和周永春关注的是书院的长久发展,但对于冯紫英来说,明年春闱才是最重要的,各人出发点不一样。
而且冯紫英也有感觉,明年春闱的进士会非常关键。
因为如果说上一科永隆二年的春闱,新皇还在一个观望期,甚至可以说永隆二年的总裁和同考官,基本上都是太上皇定下来的,但是从今年秋闱开始到明年春闱,永隆帝不可能再像上一科那样隐忍低调了,他需要开始培养属于他自己的人才储备了。
这也就意味着从这一科的进士开始,可能会是永隆帝将来一二十年时间的朝政主要官吏来源,而这第一科的身份就更不同寻常了,甚至可能会被皇上直接视为自己的最基本核心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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